劇烈的疼痛讓伏月目光虛浮,她無力地垂下手,雙手還緊緊握著匕首。
驟然間,眼前出現大量白霧,逐漸包圍伏月,身體上的疼痛也在漸漸消失,伏月看到朦朧的霧中出現一個人影,那人走近後,伏月看清他的臉。
霍清臣扶起伏月,「伏月,你你很厲害。」
伏月眨了眨眼,低頭看了看自己,心口的匕首已經沒有了,身體也感覺不到疼痛了。
一切都像一場大夢。
伏月抿抿唇,看向霍清臣,「這是在哪?」
「靈界入口。」霍清臣回答,「你剛才中的只是第一層幻術,越靠近靈族入口,幻術就會越強大,伏月,你如果害怕,現在回頭還不晚。」
伏月沒有任何猶豫地搖搖頭,「我不要回頭,陸眠還在等我。」
霍清臣沉默片刻,他看向伏月,「伏月,抱歉。」
伏月不理解,「什麼意思?」
「沒什麼。」霍清臣笑了笑,抬手揉了揉伏月的頭髮,「轉世後,你想成為什麼人呢?」
伏月雖然藉助木林的神力得以復生一段時間,但她終歸是一個已經死去的人,不可能永遠留在塵世。
無論什麼時候,總會有分別的那一天。
伏月想了想,回答霍清臣,「能不能不轉世?我不想來這個世界了。」
雖然捨不得陸眠,但是伏月打心底里不想再和這個塵世有接觸。
心中有一種沒由來的牴觸,伏月大概能猜到,失去記憶前的人生,這個世界對她很不好。
霍清臣頓了下,隨後輕輕微笑,「不來也行,只要你開心就好。」
伏月也笑了笑,她笑起來很好看。
「伏月,你知道郁詞是誰嗎?」霍清臣忽然問。
伏月皺了皺眉,看著霍清臣,心中產生一股強烈的不適感。
怎麼會這樣?明明剛才還是好好的。
伏月搖搖頭,「不知道。」
霍清臣笑了下,他看向伏月的目光近乎殘忍,和剛才清風朗月的男人相比判若兩人。
伏月聽到他用低沉的聲音慢慢說出郁詞的事情。
「陸眠二十歲那年在里斯本遇見郁詞,他幾乎是一見傾心,在那之前,我從未見過陸眠對任何人那般上心過,伏月,你根本沒辦法想像,當初陸眠對郁詞的感情是多麼強烈。
郁詞是葡萄牙籍華裔女孩,她和陸眠遇見那一年,才十六歲,就已經是里斯本小有名氣的華裔畫家,別人都說她是一個天才畫家。
但是這個天才畫家,卻在十九歲那一年割腕自殺。伏月,如果她沒有死,你覺得你現在會在哪裡?」
伏月猛地一頓,她看著霍清臣,後退兩步,驚恐嗯目光落在霍清臣身上。
「你不是霍清臣!」伏月提高聲音道!
是幻境!
從剛才她感覺不適的時候,幻境就已經開始了。
伏月咬了咬牙,她盯著面前的「霍清臣」,嗓音沙啞,「這個幻境中的漏洞是什麼?」
幻境捏造出來的「霍清臣」笑了笑,沒有搭理伏月這句話跟,繼續往下說,「伏月,如果郁詞沒有死,你又怎麼會遇見陸眠呢?無論你接受或者不接受,你都要面對這個現實。
曾經那麼愛的一個人,陸眠怎麼可能忘記呢?他只是被人算計了,暫時丟掉了過去的記憶,伏月,你知道陸眠為什麼會對你心動嗎?他愛你,即使明知他自己是被楊家算計了,也選擇不反抗,幻想了死亡後就可以陪你。」
伏月沒說話,但她煞白的唇色暴露了內心的情緒。
幻境中的虛假霍清臣看到伏月的臉色,笑了笑,「那是因為你長的像郁詞啊,伏月。陸眠怎麼可能會徹底忘記他曾經那麼愛的人呢?在他殘缺的意識中,他把你當成了郁詞,如果沒有和郁詞相似的一張臉,伏月,你根本入不了陸眠的眼。」
伏月雙肩下垂,她低著頭,身體有些顫抖。
幻境捏造出來的形象哈哈大笑,像是在嘲諷伏月的不自量力。
不一會兒,伏月看到她面前出現一個漂亮女孩。
像是電影鏡頭那樣,把一個個片段呈現在伏月面前。
她穿著一件淡紫色的長裙,裙擺上有很多五顏六色的顏料,大概是畫畫的時候弄到裙擺上的。
她走在里斯本街頭,手裡拿著一頂白色貝雷帽,走走停停,總是回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