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湘衡眯了眯眼,笑著說,「謝謝。」
他走過去,揉了揉小男孩的腦袋瓜。
傅湘衡本就是一個溫柔的人,只是過去有些強勢,如今,他身上鋒利的光芒退了有七七八八,如同一直撞擊礁石的浪花忽然收手,剩下的溫柔像是大概上慢慢翻湧的波浪。
「給你。」小男孩踮起腳,把小手臂抬得高高的,白白的小臉上掛著軟乎乎的笑。
傅湘衡接過鑰匙扣,望著孩子可愛的小臉,漆黑的瞳孔微微漾了下,心中如潮水翻湧後的岸邊,只剩下一地凌亂。
還完鑰匙扣,小男孩重新加入滑滑梯小隊,不一會兒,孩子的笑聲滲透進橙紅色的夕陽里。
傅湘衡朝滑滑梯那邊望了眼,剛才那個小男孩正在順著陡坡往下滑,小書包被扔在草地上,看來剛才是特意跑過來提醒他鑰匙扣掉了。
真是個好孩子。
回到家,顧南風問傅湘衡手機找到了沒,傅湘衡說找到了,顧南風今天晚上要去參加同學兒子的滿月宴,同學讓她拿著小提琴,在宴會上露一手,幫她爭面子。
「傅湘衡,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呀?」顧南風合上琴蓋,把琴盒先放在起居室的沙發上,順著陽光眯了眯眼,走到窗邊,摸了摸洋桔梗的白色的小花瓣。
傅湘衡在書房,敞著門,顧南風很明顯暗示的聲音穿進去。
「不去會怎麼樣?」傅湘衡笑著問。
兩個人隔空對話,顧南風拿著小水壺給洋桔梗澆水,前面的橘色夕陽,頭髮被映成橘色。
「去嘛,醫生說你要多出去走走,放一去公司你加班我也不知道,我不放心,傅湘衡,你現在就像一個不聽話的孩子,我得時時刻刻把你拴在身邊,免得你胡來。」
書房裡的人笑了下,聲音爽朗愉快,「行!什麼時候?」
「晚上七點我們去就可以,不著急。」顧南風放下小水壺,手賤地掐點一朵小花苞。
也不知道她在哪裡學的,拉開花架下的抽屜,取出一個塑料正方形小盒子,把小花苞擱進盒子裡,又揪下幾片白色花瓣丟進去,最後倒三分之一水,用塑料蓋子封口,最後,去樓下,把盒子放進冰箱冷凍櫃裡。
七點,顧南風在臥室換衣服,忽然聽到從洗手間裡傳出的動靜,像是什麼東西被打碎了。
洗手間裡,傅湘衡剛才進去了。「怎麼了?」顧南風反手把裙子後的拉鏈拉上去,著地跑去洗手間門口,敲了敲門。
「傅湘衡,什麼被打碎了?你怎麼樣?要不要緊?」顧南風蹙著眉,聲音著急。
裡面立刻傳來傅湘衡溫和的聲音,如水一般,和這一個月來別無二致,「沒事,不小心把你的什麼護膚水碰掉了,回頭我再給你買。」
顧南風鬆了口氣,「沒事,你小心點,我先去化妝,那個玻璃待會兒讓張姨收拾,你就別碰了,笨手笨腳的,以免你再傷到你自己。」
傅湘衡輕笑一聲,被她說成廢物也不在意,「我知道了。」
顧南風應了聲,去化妝。
此刻,洗手間裡。
傅湘衡後背倚著牆,身旁是洗手池,一隻手撐著洗手台,指尖發抖。
目光落在地上四分八裂的化妝瓶,濃烈的茶香飄在空氣里,要剛才要不是有洗手台擋著,恐怕現在倒在地上的就是他了。
傅湘衡深呼一口氣,抿了抿唇,蒼白的面容在浴室明亮的燈光下顯得有些病態,身上的黑色正裝更加襯得他像是一位古老的中世紀優雅吸血鬼。
後腦勺靠在略微冰涼的牆壁上,傅湘衡嘆了口氣。
溫兒,我該怎麼和你告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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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南風這個同學叫楚吱吱,以前一個宿舍的,楚吱吱原生家庭不太好,但運氣好,一畢業就嫁給B市上流圈的富二代,富二代又很專一,本該是美美滿滿一樁婚事,但和所有嫁入豪門的灰姑娘一樣,楚吱吱不受丈夫家裡人待見。
被嫌棄羞辱是常有的事,直到生了孩子才好些。
婆婆經常說楚吱吱是小門小戶出來的,楚吱吱耳朵都快起繭子了,這次把顧南風請過來,她就是想告訴婆婆,她原生家庭不好怎麼了?她小姐妹的原生家庭好!
滿月宴很熱鬧,顧南風穿著一身黑色拼色赫本風連衣裙,右側肩膀上背著琴盒,長發微卷披在身後,身旁站著傅湘衡。
「南風,寶,想死你了。」楚吱吱一上來就給顧南風一個抱抱,摸摸頭髮掐掐臉。=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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