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多了。」聞戾說著,摸了摸她的發尾,「頭髮好像長了點,下午帶你去理髮店修修。」
「嗯。」程晚鐘點點頭,然後趴在他懷裡撒嬌,「我餓了,你抱我去吃飯。」
聞戾把女孩抱到樓下,吃了午飯,兩人一起離開別墅。
聞戾載著程晚鐘去理髮店,店員熱情迎接。
今天聞戾包場了,理髮店一天沒接待客人,專門等著程晚鐘過來。
洗頭時要把助聽器取下來,程晚鐘抿了抿唇,有些猶豫。
在過去的那場毆打中,程晚鐘兩隻耳朵的耳膜都破裂了,傷勢很重,幾乎成了無法復原的損傷。
如今沒有助聽器,程晚鐘根本聽不見任何聲音。
見程晚鐘猶豫,店裡的工作人員為難地看向聞戾。
不把助聽器取下來很容易就會被弄濕,這玩意死貴死貴的,他們賠不起。
程晚鐘也不看向聞戾。
女孩子一雙濕漉漉的黑眼睛望著面前的男人,粉嫩的唇瓣微微抿著,這委屈巴巴的樣子聞戾根本沒有抵抗能力。
索性走到程晚鐘身邊,抬手揉了揉她的頭,「你不願意摘便不摘,我幫你洗,不會把它弄濕。」
聞言,店裡的工作人員用一種驚詫的目光望向聞戾,「聞先生,這不合規矩啊。」
「無礙。」聞戾不顧其他人驚詫的目光,牽著程晚鐘的手走到洗頭躺的沙發邊。
如聞戾所說,整個洗頭的過程,程晚鐘的助聽器一點也沒被弄濕。
剪完頭髮,程晚鐘起先額前翹起的一縷頭髮終於恢復成空氣劉海本來的樣子。
她本來就長得纖小,剪了短髮後顯得更加軟糯。
再加上皮膚白得仿佛能掐出水,聞戾經常說她像一塊小豆腐。
離開理髮店,程晚鐘說想吃土豆泥,聞戾就帶她去買。
他們去了一條小吃街,土豆泥老闆是個約四十歲的中年女人,長得很慈祥。
程晚鐘發現,她也帶著助聽器。
老闆娘做土豆泥的過程中,程晚鐘一直盯著她的耳朵看。
忽而,老闆娘問,「姑娘,要辣椒不要?」
程晚鐘還沒說話,聞戾便道:「不要,她不能吃辣。」
「好嘞。」
程晚鐘抿了抿唇,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現在覺得助聽器好像也沒有那麼丑。
過了會兒,老闆娘把做好的土豆泥給聞戾。
聞戾給了張一百的,沒要零錢。
回去的路上,程晚鐘一邊接受聞戾的投餵一邊在想助聽器的事。
年輕的男人和漂亮的女孩一起走在人行道上,她走在里側,他走在外側,女孩淡藍色的裙擺時不時滑過男人的黑西褲。
遠遠看去,兩人無論從那方面看都般配得不得了。
忽而,程晚鐘抬手攏了攏耳側的頭髮。
她忽然偏過頭,對聞戾說,「我想留長髮了。」
聞戾指尖一頓,過了好半晌,才回話,「想好了?」
「嗯。」程晚鐘堅定地點點頭,「聞戾,你再給我買一對新的助聽器吧,我想要粉色的。」
她現在戴的是白色的。
「嗯。」聞戾低低地應。
年輕的男人走著,手裡端著一盒吃到一半的土豆泥,一手拿著勺子攪拌土豆泥。
程晚鐘晃了晃他的衣擺,「聞戾,你不開心嗎?」
「沒有。」聞戾扯了扯唇角,臉上露出笑容,他朝程晚鐘望了眼,然後抬了抬手中的土豆泥,「還吃嗎?」
程晚鐘搖頭。
聞戾應了聲,用她吃過的勺子把剩下的土豆泥吃完。
統共也沒了多少,聞戾吃完,把盒子扔進路邊的垃圾桶。
程晚鐘挽住他的手臂,兩人沿著人行道繼續走。
後來上了橋,腳步停在橋中央。
程晚鐘趴在圍欄上,望著遠處一望無際的海平面。
女孩子短髮被風吹起,白皙的臉頰仿佛被蒙上一層霧氣。
「聞戾,」程晚鐘開口說,「其實我覺得這樣也挺好的,想聽的時候聽,不想聽的時候不聽,以後我和我爸吵架一定可以吵贏他。」
女孩子軟軟的聲音隨風傳入聞戾耳中,像是一塊甜甜軟軟的棉花糖,輕輕地掉在聞戾心上。
聞戾抬手扣住女孩的腰,接著把她摟進懷裡,橋上風大,女孩髮絲飄揚。
聞戾撫了撫她翹起的頭髮,微微合了下眼。
此時,一輛大貨車經過,貨車車身消失後,橋那邊傳來了小提琴聲音。=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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