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嚇得尖叫一聲,慌亂中想伸手去抓扶手,但沒抓住。
完了,這次不死也得殘。
預料中肉體接觸地板的悶悶聲沒有出現,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刺耳的碎裂聲。
緊接著,身體落入一個堅硬的懷抱。
頭頂傳來霍庭森壓著怒的聲音,「徐愉,你能不能小心一點!」
這種情況不是一次了。
徐愉站好,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霍庭森,不氣了,我這次就是不小心,我保證沒下次。」
一說完,趁著霍庭森沒來得及出聲,她立刻轉移注意力。
指著地上的花瓶,「這是你幾千萬拍回來的啊,碎了可惜。」
徐愉臉上滿是心疼。
好多小錢錢飛走了。
「沒你重要。」霍庭森沒好氣回了句,花瓶是他沒注意打碎的,隨即把徐愉拉開,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一遍,「受傷了嗎?」
徐愉剛準備搖頭,忽然感覺到一陣從指尖上傳來的刺痛,抬起手指頭一看,右手指腹上破了一個口子。
大概是剛才抓扶手是弄破的。
不對,徐愉皺著眉嗅了嗅。
她一個小口子不可能有這麼重的血腥味。
「你受傷了!」
徐愉抓起霍庭森的手臂。
他的黑色襯衫已經被血液浸濕了。
肯定是剛才打碎花瓶時割傷的。
霍庭森低頭淡淡瞥了眼,口氣漫不經心,「沒事。」
小傷,徐愉不說他都沒感覺到。
「沒事個屁,非得死了才有事。」
哦,徐愉最討厭霍庭森這副對自己不負責任的樣子。
霍庭森似乎被她雄赳赳的語氣驚了下,掀起原本垂著的眼皮瞧了她一眼。
她忽然氣鼓鼓的,秀眉蹙起,白皙的指尖正在卷他的袖管。
氣氛很安靜,他們站在棕色的木製樓梯下,陽光透過鑲棕色邊框的格子窗照進來,懶洋洋地灑在他們身上。
姑娘髮絲微亂,逆光而站,溫暖的陽光在她身上勾勒出一層靜謐的濾鏡。
可能是那年她難產給霍庭森留下的印象太深,如今他格外喜歡徐愉生動的表情。
仿佛在告訴他,寒冬已逝,春日如約而至。
桐姨送來醫藥箱,徐愉打開,拿出碘伏。
下一秒,她重新放回去。
然後拉著霍庭森去一樓的客房。
關上門,徐愉深呼吸口氣,對著霍庭森說,「你閉眼。」
霍庭森大概猜到她要幹什麼,故意逗她,「老婆,你要和我浴血奮戰?」
他這樣說,但還是乖乖閉上眼睛。
徐愉撇撇嘴,懲罰般拍了下他沒受傷的胳膊。
隨後,她撕開自己受傷指腹上的創可貼,大拇指和中指用力擠壓食指,往霍庭森手心裡滴一滴她的血。
徐愉緊張地看著霍庭森的傷口,幾秒鐘的時間,傷口慢慢癒合。
周圍只有一些血跡。
徐愉目瞪口呆。
竟然是真的。
她的血竟然真的有這種力量。
在此之前,她還抱有一絲幻想。
霍庭森能感覺到傷口在發生變化,癒合的過程是痛苦的。
傷口會出現一陣猝不及防的刺痛,持續幾秒鐘後消失,快得讓人以為是幻覺。
「霍庭森,竟然是真的。」徐愉一邊用濕巾幫他擦血漬一邊說。
霍庭森捏了捏她的臉,「你還以為是假的嗎?」
這件事被戳破那麼長時間,他本以為她早就接受了。
徐愉坐在地毯上嘆了口氣,「我以前沒有親眼見過,都是後來推測出來的。」
她把髒了的濕巾扔進垃圾桶,趴在霍庭森膝蓋上。
「我不喜歡這種特殊能力,就是因為這,金安霧才會出現在我生活中,霍庭森的,我害你和我一起倒霉了。」
「說什麼胡話!」霍庭森微微拔高聲線,乾淨的指腹捏著她軟軟的髮絲。
她的頭髮長,烏黑濃密,發質卻不硬,軟軟的。
「難道不是嗎?」徐愉嘆氣。
「你這是受害者有罪論。」他認真給她講大道理,「你看到一個人在大街上破口大罵,鄰居們都很嫌棄他,全世界沒有一個人喜歡他,但後來有人發現這個人罵街的原因是村上惡霸打死他的母親和孩子,你現在認為這個男人罵人有罪嗎?」
徐愉搖頭。
心情好了點。
半個小時後,朝朝和初初一前一後跑進來。
一個衝進爸爸懷裡,一個衝進媽媽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