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歲厭和小神明說的話,徐愉久久不能回神。
雖然也經歷幾次離奇事件,但徐愉還是接受不了這些近乎玄幻的事情。
小神明低著頭對了對兩隻白淨的小手指,小聲嘟囔:「也就下葬後沒幾天。」
聞言,徐愉看她,目光複雜,猶豫了好久才問:「你不是小椿?」
「當然不是啦。」小神明立刻解釋,話落又皺起眉頭,「其實我算是鹿椿的另一個人格,她從出生就有能夠窺探人未來的能力,她算是半個神明,而她的第二人格,也就是我,是一個完整的神明。」
徐愉沉默好久才接受這些話。
她有些糾結:「所以小椿不僅在智力上有些發育不全,還有雙重人格?」
「是。」歲厭回答。
徐愉再次沉默,同時在心裡生出一種近乎絕望的悲憫。
她說不出小椿究竟是幸運的,還是不幸的。
她不僅擁有這種逆天能力,還有優越的家世和精緻的長相,但另一方面,鹿椿又算不得一個健康的人。
她幸運,又不幸。
此時,霍庭森抱著初初坐在徐愉身邊,掀起眼皮望了眼歲厭,歲厭同他對視,兩人沒有說話,一切盡在不言中。
歲厭和小神明就待了半個小時,隨即離開。
房間裡頓時又剩下他們一家三口。
徐愉靠在霍庭森肩膀上,濃稠的睫毛擋住一雙清澈的眼眸。
她有很多話要和他說。
抱怨她過去過得不好,抱怨她生初初的時候有多難,抱怨在他離開後霍家對她惡語相向,抱怨華信那個位置有多難坐。
可是這些話最後全都被徐愉堵進喉嚨里。
以前經常看電視,男女主久別重逢總是有很多話要說,如今輪到她親身經歷,徐愉才發覺,真正的久別重逢是沉默的。
只想安安靜靜地和他待在一起享受真實感,就這樣,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
直到霍庭森出聲打破這近乎凝固的氣氛,他聲音低啞:「愉兒,初初她?」
他是個聰明人,很早就察覺到孩子的不對勁,只是一直沒有問出來。
或者說不敢問出來。
徐愉頓了下,心裡苦澀:「初初有先天性自閉症,是我的錯。」
這個回答在霍庭森的預料之中,他喉頭如同吃了黃蓮那樣苦。
懷裡的小姑娘睡得正香,霍庭森把孩子輕放在床上,隨即把徐愉拉進懷裡,緊緊擁住她。
他聲音很低:「對不起。」
無論如何,都是他的錯,徐愉和孩子永遠沒有錯。
徐愉抱住男人寬闊堅硬的後背,把臉埋進他的胸膛,搖了搖頭:「三哥,你沒有錯,我們都沒有錯。這一年多,我越來越發現人真的不能反抗命運。
在命運面前,我們都輕如塵埃,我現在什麼都不要想,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我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事,如今我只想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霍庭森揉了揉她的後背,從沒有這般震撼過。
他的徐愉變了。
霍庭森還記得一年前那個姑娘,任性又不講理,平時有點小傲嬌。
如今徐愉變成一個異常溫柔的人。
網上有一個話題是,人的溫柔一般被分為兩種,一種是生來就被保護得很好,沒有見過任何苦難,一種是經歷重大災難對世界失望後才呈現出來的一種溫柔。
很顯然,徐愉屬於後者。
「無論如何,你能回來,對我,對初初和朝朝都是最好的安慰。」徐愉扯了扯唇角,露出一個淡淡的笑。
霍庭森低頭看她,托起她的臉頰,沒說什麼,俯身吻住她的唇。
徐愉充滿眷戀地回吻他,用實際行動表達她有多想他。
兩人吻得認真,絲毫沒有發覺初初已經醒了。
孩子望著兩人,忽而從小嘴裡蹦出一聲軟軟的媽媽。
聽到這聲,徐愉睜開眼睛,仰頭盯著他,柔軟的粉唇吻了吻霍庭森的唇角,聲音如她的唇一樣又輕又軟:「初初醒了,我要去哄她。」
第235章 生活已經夠苦了,她想高興一點
霍庭森揉了揉她的頭髮,含住她的唇糾纏片刻。
「我去哄。」
初初自從生下來他就沒有好好照顧這個小姑娘,如今也該讓他這個父親盡點責任。
徐愉有些猶豫:「初初很不好哄的。」
以前初初鬧人時,公館的人挨個上陣也哄不好這小姑娘。
為此,徐愉很是頭疼。
「沒關係。」
霍庭森把初初抱起來,目光落向孩子。
這個小姑娘很漂亮,長得很像徐愉,五官有北歐人的那種優雅,又有東方人的端莊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