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愉怎麼樣?」霍淮書問,口氣中有種連他也沒注意到的緊張擔憂。
一聽到霍淮書這話,徐貝希立刻咬了咬唇,臉色頓時變了,不著痕跡地瞥了眼緊閉的手術室門,心裡詛咒徐愉最好永遠不能活著走出這道門。
孫雁聞言,急忙走到霍淮書身邊,壓低聲音警告他:「淮書,不該問的別問。這裡用不到你,和希希一起回家去。」
「徐愉到底怎麼樣?」霍淮書又問了一次,皺著眉,心中有種非常強烈的不好預感。
孫雁抿了抿唇,沒好氣地瞪了眼霍淮書,瞅了徐貝希一眼,再次壓低聲音道:「淮書,閉嘴。你記住,你現在的未婚妻是希希,徐愉她是你的嫂子,注意你的措辭。」
聽了這話,霍淮書仿佛如夢初醒一般,抿了抿唇,緘默不語。
徐貝希捏了捏手指,偏頭望了眼霍淮書的表情,只見男人臉容繃緊,神情複雜,完全沒有把她的身影收進眼中。
心裡咯噔一下,徐貝希挽緊霍淮書的手臂,眼裡閃過一抹幾乎是惡毒的目光。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天空滿面星月,濃夜寂靜。
桃山走出手術室,周身頹廢,認識那麼久,蔣盛和霍北從來沒有見過桃山身上出現這樣一種沉寂消怠的氣息。
下意識心中有股不好的預感。
霍庭森擰了擰眉,沉聲問:「她怎麼樣了?」
「三爺……」桃山眼角浸出淚珠,「對不起,小夫人她……」
「閉嘴!」霍庭森冷聲道,字音落地,如同一把沾滿血跡的重錘「砰嗵」一聲砸在冰冷的地板上。
隨即,霍庭森快步走進手術室。
黎明即將到來,徐愉怎麼能獨自留在黑暗中?
蔣盛皺了皺眉,走到桃山面前,沉著聲道:「桃山,小夫人到底怎麼樣了?」
他也不能接受小夫人就這樣香消玉殞。
「保住一條命,但可能會永遠不能醒過來了。」桃山聲音飄渺。
星芒蒼白,月光小心翼翼地流瀉到安靜的人世間。
毒素已經浸入徐愉的五臟六腑,桃山能保住她的一條命,就已經是一個奇蹟。
走進手術室,霍庭森沉默地走到徐愉身邊,姑娘很安靜,沒有聲音甜甜地叫他「三哥」。
蒼白的燈光落在她身上,借著這慘澹的微茫,他看到徐愉的身上沒有任何生命跡象。
霍庭森揮了揮手,護士和醫生助手全部離開。
喉結滾動,艱難緩慢地抬起手,霍庭森撫了撫徐愉蒼白的臉頰,指尖流連到她乾燥虛弱的唇瓣上。
她安靜,沉寂,這仿佛是一種厄運來臨前的預兆。
霍庭森低下身,沉默地貼了貼徐愉的臉頰,此刻,這張臉沒有溫度,只剩下來自原始的冰涼。
抬手捏了捏徐愉的指尖,霍庭森低頭吻了吻徐愉的眼皮,聲音沙啞暗抑:「我等你。」
隨後,他聲音更加低沉,接近囈語:「徐愉,不要忘記我,好嗎?」
徐愉沒有回應他,或者,姑娘用安靜給他以回應。
霍庭森再次低頭貼了貼徐愉的臉頰,他永遠不會放棄,如同徐愉永遠不會放棄她的信仰。
天主仁慈,定會把徐愉重新還給他。
霍庭森會等待,如同徒步在至寒之處的南極航行人在長夜中等待燈塔出現。
—
徐愉幾乎用命換回來的這個孩子是幸運的,不足月生出來的孩子被兒科醫生拼盡全力從死神手裡搶了回來。
感恩節第二天深夜,霍庭森去新生兒ICU。
小小的孩子躺在保溫箱裡,身上插著管子。
霍庭森擰了擰眉,乾淨的指尖輕輕地隔著保溫箱落在孩子臉頰上。
孩子閉著眼睛,霍庭森看不出這個孩子到底像誰,但從那微微翹起的眼尾上可以看出小傢伙繼承了徐愉漂亮的狐狸眼。
25天後,徐愉和孩子一起從ICU轉到普通病房。
徐愉依舊保持緘默,除了鼻尖微弱的呼吸聲,看不出她有任何屬於生命力的徵兆。
她像是去了一個在少女時期心中嚮往的美好國度,把她曾經那麼喜歡和期望的三哥和崽崽拋之腦後。=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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