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庭森連忙接住徐愉,擔心地擰著眉把她打橫抱起來,沉聲對身後的霍北吩咐道:「讓桃山過來。」
「是,三爺。」霍北立刻應聲。
霍庭森抱著徐愉去樓上,走到二樓時,憑直覺找到主臥。
踢開門走進去把徐愉放在床上,掀開被子蓋在她身上,霍庭森低身凝視著昏迷的姑娘,深邃的瞳孔里參雜了無數克制的情緒。
壓抑地繃緊下頜,霍庭森抬手撫了撫徐愉的臉頰,低頭在她臉頰上落下一個吻。
才離開一個星期,這小東西就照顧不好自己了嗎?
霍庭森在心裡深深地嘆了口氣,低頭貼了貼姑娘的臉頰。
桃山很快就被霍北接過來,這直男一路上飆車飆得快把他甩飛出去。
著急忙慌地來到月湖晚景,桃山連忙給徐愉診脈。
「她怎麼樣?」等桃山一診完脈,霍庭森立刻擔心地問。
桃山抿了抿唇,在心裡嘆了口氣,抬眸看向霍庭森,斟酌地開口:「三爺,這就是寒梅子的影響。」
霍庭森擰了擰眉,餘光落在徐愉身上,幾天不見,她的臉色不知何時開始變得蒼白,整個人都顯得很安靜寧遠。
「孩子呢?」霍庭森低聲問,他終究還是放不下他和徐愉的第一個孩子。
如果這個孩子沒了,霍庭森不知道他在餘生能不能釋懷。
桃山嘆了口氣,「孩子暫時還沒有被影響,那朵花一直在幫助小夫人,不然孩子早就受到影響了。」
氣氛沉默片刻後,霍庭森坐在床邊,握了握徐愉纖細瑩白的手指,微微斂眉,「我知道了,你先出去。」
「是,三爺。」桃山點點頭,背著醫藥箱離開。
半夜,徐愉忽然開始發燒,還好桃山還守在月湖晚景。
「還好沒超過38.5,小夫人現在還懷著孕,先用物理降溫,如果燒退不下去,再考慮用藥物。」桃山說完,暫時離開二樓去一樓休息。
隨後,霍庭森抬手脫了徐愉身上的睡衣,去洗手間拿出一個溫毛巾,幫她擦了好幾遍身體。
最後,桃山送上來一片退燒貼,霍庭森把它貼在徐愉額頭上。
折騰了半天,徐愉裹著被子迷迷糊糊地靠在霍庭森懷裡,臉蛋兒沒那麼紅了。
霍庭森抬手摸了摸徐愉的額頭,又低頭貼了貼她的臉頰,總算是把溫度降下去了。
還沒鬆口氣,忽然聽到徐愉抽抽噎噎的哭聲。
「怎麼了?」霍庭森低聲問,把她摟進懷裡,微涼的薄唇吻了吻她的鬢角。
徐愉意識模糊,聲音沙啞,「霍庭森,我怎麼在夢裡還能看到你啊?討厭。」
「討厭我了?」霍庭森沉聲問,用下巴抵著她的腦袋瓜,兩隻有力的大手摟著徐愉的身子。
徐愉點點頭,委屈巴巴地說:「討厭。霍庭森,你肯定是騙我的,寶寶一定會沒事,我才不相信你。」
一說完,姑娘的眼淚重新蘊滿眼眶,兩隻白嫩纖細的手抓著霍庭森的衣服,把臉埋在他懷裡,吸了吸泛紅的鼻尖,一邊哭一邊說:「我想要這個孩子,三哥,我捨不得失去崽崽。」
第156章 是傾注一切的愛
霍庭森說不出「你想要就要」這種話,對於未來,他也是個迷霧中的人。
他想要徐愉,也放不下孩子,但在赤裸裸的殘忍現實面前,他只能選擇一個。
而這個選擇的答案,上帝早就寫定。
「霍庭森,我討厭你,你就是個笨蛋。」徐愉哭哭噎噎地說,「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霍庭森只能沉默地陪著她,徐愉的每一聲哭泣,都像是一把鈍刀從他心上剜下來一塊肉。
他疼得幾乎快要直不起腰。
鬧了半夜,直到黎明時徐愉才睡著,霍庭森則是一夜沒合眼。
離開前,霍庭森從口袋裡掏出一條項鍊,低身戴在徐愉的脖子上。
緊接著,抬手托起那枚吊墜上的十字架,眸光輕動,低頭吻了吻十字架,喉結滾動,聲音沙啞,「求您,保佑她。」
沒一會兒,霍庭森離開月湖晚景。
在回南山公館的路上,天漸漸涼了。
霍庭森靠在后座,被黑色西褲包裹著的修長雙腿交疊著,一雙深綠色的瞳孔仿佛是世界上最驚艷的一塊罕見寶石。
他安靜地坐著,目光望向窗外,似乎正在靜靜地走向永恆。
霍庭森一直以來都是一個強大的人,在過去,蔣盛從來沒有在三爺眼中看到過任何頹廢的情緒,他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神,等到下一場煙花來臨時,就會重回神殿,了卻人間的一切塵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