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他在歷經十五年後,在這世上唯一想留住的美好。
霍庭森的目光落進徐愉的眼睛裡,這是一雙幾乎不含任何雜質的眼睛,圓潤烏黑,清明又迷亂。
明明在一個小時前,他差點殺了她,現在,霍庭森重新在徐愉眼睛裡看到了那種不顧一切的信任,如同在原野上升起的東方赤霞,讓他駐足驚艷。
「三哥,你怎麼了?」見他好一會兒站在那,徐愉擔心地問。
霍庭森抿了抿唇,邁步走到床邊,在床沿邊坐下,徐愉順勢撲進他懷裡,兩隻纖細柔軟的玉手抱住他的後背,「三哥,我剛才是第一次見你發呆,你剛剛在想什麼呀?」
抬手摸了摸她的後腦勺,徐愉又把自己的腦袋往他懷裡埋了埋,霍庭森擰了擰眉,扣著她的後頸把她拉出來一點,「小心臉上的傷。」
「沒事。」徐愉滿不在乎的語氣,又問剛才的那個問題,「三哥,你剛才到底在想什麼呀?你該不會在想女人吧?」
「嗯。」霍庭森應了徐愉的話,畢竟他剛才確實在想女人。
徐愉一聽,立刻一拉小臉,不開心地說,「哪個女人?」
「你猜呀?」霍庭森笑道,指尖從她後腦勺滑到她的耳垂,輕輕地捏了幾下她圓潤小巧的耳垂。
徐愉抿了抿唇,然後頗為不講理地抱住他,靠在他堅硬寬闊的胸膛前,「你只能想我,你想別的女人也沒用,因為你我老公。霍庭森,我很嚴肅地和你講,你不許出軌。」
「不會。」霍庭森揉了揉她的後腦勺,想到什麼後,把徐愉從他懷裡撈出來,指腹扣著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臉,目光落在她臉上的紗布上,淡淡抿了下唇,「還疼嗎?」
「不疼。」徐愉搖搖頭。
霍庭森眸光微動,大手扣著她的後腦勺把她摟進自己懷裡,喉結滾動,低聲道,「徐愉,抱歉。」
「三哥,你已經和我道過歉了,我不怪你。」徐愉道。
之前受傷的過程太快,徐愉到現在還沒弄清楚當時是怎麼回事,也不清楚霍庭森為什麼用槍指著她。
但她什麼都沒問。
沒問霍庭森為什麼可以持槍,也沒問他當時是出於什麼原因才對她動了殺心。
這些徐愉都不在乎,因為她同時也清楚地意識到霍庭森在乎她,她受傷後,霍庭森眼中出現了緊張和擔心。
在霍庭森懷裡待了會兒,徐愉忽然想起快到家宴時間了。
於是伸手拽住霍庭森的衣擺晃了晃,「三哥,家宴快開始了。」
「嗯。」霍庭森又抱了她幾秒鐘,而後抄手抄入她的腋下,把她從床上抱起來,徐愉雙手扶著他的手臂,把自己的雙腳插進地毯上的一雙白色帆布鞋裡。
徐愉今天穿了一件淡黃色的連衣裙,裙擺到小腿,露出的肌膚白皙柔嫩。
隨即,霍庭森低身幫她系上帆布鞋的鞋帶。
在他起身時,徐愉雙手摟住他的脖子,撅嘴在他薄唇上吻了下,「三哥,這是你第一次給女孩繫鞋帶嗎?」
霍庭森雙手握著她的腰肢,低眸看著她,輕輕地掀了下唇角,「不是。」
「啊?」徐愉頓時有點不開心,而後又自己安慰自己,不管霍庭森以前給誰系過鞋帶,反正現在他是她老公。
他們兩個是合法的!
她徐愉想親霍庭森就親。
想到這,徐愉又摟住霍庭森的脖子,探身「叭叭」在他臉頰親了幾下。
過了會兒,兩人離開香雪蘭,前往主樓的方向。
經過後院的一條枝繁葉茂的青石板小路時,徐愉腦子裡忽然湧進來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她看了看這條有路燈的小路,視線又在路兩邊枝葉扶蘇的各種植物樹木上轉了轉。
一時間,腦子裡又響起顧南風曾經對她說過的話,「談戀愛就得去小樹林,這樣才有感覺。」
徐愉抿了抿唇,心裡出現一個大膽的決定。
此刻,緊挨著這條小路的另一條小路上,徐貝希正挽著霍淮書一起走向主樓的方向。
「淮書哥哥,三爺也會參加今天的家宴嗎?」徐貝希小聲又委屈地問,「我感覺三爺不喜歡我,你這次把我帶來會不會挨罵?淮書哥哥,我捨不得你挨罵。」
霍淮書本來就對徐貝希心軟,現在一聽到她這可憐兮兮的話,心裡頓時生出一股強烈的保護欲,安慰道,「不會,三哥已經同意我們結婚了。希希,你別擔心,就算是和霍家脫離關係我也一定會娶你。」
「淮書哥哥,你真好。」徐貝希輕聲說,挽緊淮書的手臂,剛想勾引他,忽然聽到一聲嬌吟。
這聲音又嬌又軟,像是正在和誰打情罵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