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微把手從卞睿安指間緩緩抽離,她對著空氣握了握,又送到鼻尖輕輕嗅聞了幾下。她看了眼卞睿安僵在原處的手,又用另一隻手撓了撓自己逐漸變熱的臉。
她乾咳一聲站起來:「幼稚......我洗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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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睡覺前,時微得知了彭惜再婚的消息。
電話里,彭惜的聲音是清脆的,帶著不輕不重的愉悅。時微對此沒什麼好評價,她很平靜,也不覺得被人搶走了母親,可能是彭惜與她本就根深蒂固的疏離感,造成了她眼下的大度。
在臥室里獨自待了幾分鐘,時微就將這個消息完美消化,然後在第一時間去找了卞睿安,將這個消息告訴對方。
卞睿安看上去比她震驚,但很快回過神:「婚禮什麼時候?你要參加嗎?」
「不知道。我也不想去。」時微挺直後背說,「再過一陣子我就成年了,準備自給自足!」
「哦?」卞睿安感嘆了一聲,「這是要鬧分家啊。」
「什麼分家,這叫獨立!」時微笑著瞄他一眼,「但我要是真鬧饑荒了,你得主動救濟我。」
卞睿安挑起眉毛:「看你表現。」
倆人說說笑笑,時微的電話又響了。她隨手接起來:「還有事嗎?」
電話那頭傳來陌生男人的聲音,對方操|著一口並不流利的普通話,在跟時微打招呼。時微愣了一瞬,及時調整了語氣,假模假式地與這位Ri插rd先生聊了十幾分鐘,說的全是客套話。
及至時微口乾舌燥了,彭惜才把電話接了過去:「我們的婚禮在六月六號,也不打算走遠了,就像香港辦,到時候我派人來接你。」
時微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我六月七號高考。」
「唉你看我,太開心,居然把這事忘了......」彭惜想了想,「沒關係,今年過年來香港吧,Ri插rd也很想見你。」
「再說吧。」時微舔了下嘴唇,「我還在吃飯,先掛了。」
「這個時間吃飯?」
「夜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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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一天天漸冷,時微又進入了起床困難期。
或許是先前過了幾個月集訓生活的緣故,時微對早起一事的接受程度高了許多。雖然每天上學仍然帶著痛苦面具,但至少不會因為雞毛蒜皮的小事,就跟卞睿安吵嚷起來。
如此過了好一陣,剛剛適應冬日作息,期末、聯考、校考三座大山就接連排上日程了,時微簡直覺得自己就像一頭拉磨老驢,除了埋頭往前,什麼都顧不得。
等她拉完磨抬頭一看,臨海迎來了今年冬天的第四場大雪,已經快要過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