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看見廣夏他爹娘了麼?」
先把這些事情放到一邊,鄭禾在參加集體葬禮的家屬們找了一圈,也沒找到廣夏父母。
老溫冷哼,「管他們作甚,大家姐,你不知道,那兩個老不死,病懨懨地還摳得很,就這麼一個兒子,也捨不得給點肉吃,還會賭博,在神樹下許了幾十年願,都沒結出一個果子,好不容易有了廣夏,卻想著把他送去做勞什子雨師新娘。」
「哪有這樣狠心的爹娘,把孩子主動往魔窟送的呢?」
「你給他們那些什麼補償,他們拿到錢要麼去賭博了,要麼就是拿去給雨師觀了,此時此刻不知在哪裡逍遙快活,哪裡會來參加什麼葬禮?」
是這樣的麼?
怎麼和鄭禾記憶里的不太一樣?
雨師觀那一夜相遇,廣夏母親頭髮花白,眼含熱淚,心心念念的都是對兒子的思念,那樣子也不像是假的,怎麼會是老溫口中嗜賭成性,要把兒子送去做雨師新娘的人?
「是麼?」
鄭禾有些奇怪,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她並沒有什麼深入探究的想法,只是淡淡看著這場葬禮。
雪白紙錢飄飄灑灑,雪花一樣蓋在裸露的土包上,划過青石墓碑上的『肥英』、『四指』、『廣夏』……最後停在一個有著奇怪刻痕的墓碑上。
老溫好奇過這個墓碑的主人是誰,鄭禾只是笑笑,並沒有說話。
在這個墓碑上刻著的並不是此地人民所熟知的文字,而是一串英文字符:
ZhengHe
這是鄭禾為原主立的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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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請神容易送神難,不管這個世界開山神究竟存不存在,既然曾經起儺請神,神也來幫過忙,該有的禮數還是得有。
鄭禾回家關門,設好香案,豬頭端坐正中,饅頭、穀米、羊肉放在兩端,焚香燒紙,酬謝神明。
她穿上原主家裡存放的五彩儺衣,手裡拿著樓七脊骨,口中祝禱穿越之前從鄉村老人那裡聽來的送神歌。
「鳧繹峨峨,洙泗洋洋。景行行止,流澤無疆。聿昭祀事,祀事孔明。化我烝民,育我膠庠。」
話音落下,小小的庭院一片寂靜,什麼聲音,什麼異常都沒有。
即使是鄭禾第一次看見送神的場面,一切也都是這樣正常,酬謝神明的餐食最終為人所食。
沒什麼異常,才是最正常的。
可鄭禾還是有些難免有些失望。
雪白骨杖慢慢垂落,就在鄭禾即將放棄之時,她突然聽見一個很清晰的氣流聲在耳邊響起。
呼——
第一次,鄭禾沒有反應過來這是什麼聲音。
第二次這個沉重又輕盈的呼吸聲再次經過鄭禾耳畔,她心跳頓了一拍。
那是一種非常清晰的呼吸聲,發出這個聲音的人或者東西肺活量驚人,一口呼吸綿長悠遠,只是鼻子似乎有些不通暢,氣流呼出十分明顯,而且很近。
這個聲音此時此刻正貼著鄭禾後心慢慢呼吸。
這個聲音和人呼吸的頻率差不多,鄭禾倏然轉身,庭院空無一人。
沒什麼好怕的。
鄭禾不合時宜地想到這個世界有妖魔,可也有修仙之人,杜鵑灣毗鄰墨宗,城內還有仙門寮駐紮,一旦有什麼不對,懸掛在杜鵑灣八方的災鍾自會鳴響。
此刻天地安靜,萬籟俱寂,足以說明這個地方沒有異常發生。
那個呼吸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明顯,而且在鄭禾轉身之後,直接貼到了鄭禾臉上。
溫熱的風吹到了鄭禾臉上,就像鼻腔里噴出的帶著體溫的氣流。
鄭禾瞳孔收縮,手裡緊緊攥著白骨杖。
有什麼東西,面對面,貼到了自己身上。
可她什麼都看不見。
她的呼吸難免有些急促,甚至能感受到被她吸進肺里的空氣都是溫熱的,仿佛吃下了這個東西咀嚼過的殘渣。
原本還有些明亮的月光漸漸消失,被奇怪的,在鄭家蔓延的陰影一點點蠶食殆盡。
這個東西絕不是角木蛟。
祂似乎只是隨意看了自己一眼。
鄭禾說不清這是什麼,冷汗簌簌而下,浸濕了衣領,面具之下的脖子青筋暴起,她想說些什麼,可嘴巴就像被什麼給黏住了,張都張不開。
那個東西抱著鄭禾的手腳,掌控著她的身體,手把手教她跳了一支舞。=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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