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期間也沒閒著,積極緩和與陶澤的關係,盯著他不會再次被拉斐爾洗腦,還需要提防曉天儀潛意識殺死病人重啟循環的想法,偶爾去探望一下蕭奪。
這一次逃院,她希望所有人都能到齊。
與此同時,極樂那邊。
他獨自一人,主動拜訪了謝言竹。
雙方都心知肚明,謝言竹此刻是清醒的,保留了上一輪循環的記憶。
現在林歸傘的所有權在他這裡,優勢在他。
但難保謝言竹不會說出什麼,讓他好不容易維繫的,屬於林歸傘的信任消失。
不過極樂認為,謝言竹還不至於蠢到這地步。
真正不動聲色掌控一切的,是這所瘋人院的幕後所有者,拉斐爾。
比起祂,極樂只是個取得一丁點小成績的第二名,被第一名遠遠甩在身後,而剛獲得清醒的謝言竹,是斷層之下的第三名。
差距過大的情況下,總是二、三名聯合起來針對第一名。
極樂理所當然,對謝言竹直接挑明來意。
他不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只是大多時候不得不讓自己沉下心。
全部的耐心已經投入給了林歸傘,在謝言竹這裡,他實在懶得多說客套話,亦或者來回刺探。
「我們合作吧。」
謝言竹挑起了眉毛,他今天沒帶那副黑框鏡,與拉斐爾為了修飾氣質的平光眼鏡不同,他畢竟曾是個學術工作者,整天與文字打交道不免有些近視。
那天極樂和林歸傘一起上門,他刻意選擇閱讀的時機,未嘗沒有嚇唬極樂,暗示他已經知曉祂和拉斐爾身份的意思。
好在極樂確實接受到他的暗示。
就是這方法有點太直白。
謝言竹無奈想著,秉持好心提醒道:「談判的時候急於求成,是會喪失主動權,落入下風的。」
「這不是談判。」
極樂抽出張椅子,一屁股坐下,動作自然得就好像他才是房間主人。
他翹著二郎腿,上上下下悠閒晃著腳尖,「這不過是一場一錘定音的利益交換。」
「你幫我做一件事,我保你不被拉斐爾影響。」
謝言竹忽地一笑,「保我不受影響?你就這麼確定,我現在完全擺脫了拉斐爾醫生的控制?」
極樂心一梗。
謝言竹笑得斯文克制,胸膛輕輕震動,「還有,就算我已經徹底脫離拉斐爾的掌控,你憑什麼將這件事當做交換籌碼?」
他輕飄飄瞥了眼怔忡的白髮少年,「除非你計劃的前提,是以這一輪循環失敗為代價,重啟下一輪循環。」
極樂臉皺巴得像一個橘子。
謝言竹戲謔道:「你看,急於求成的一句話,就讓我套出這麼多信息,還有另一句話我沒套而已。」
「想聽我繼續套嗎?」
「不了不了。」極樂忙不疊搖頭,卻並沒有一絲落於下風的驚慌。
「我為什麼一定要重啟下一輪循環——」
他慢吞吞說了一句,「這其中的理由,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
對於這句意味不明的話語,謝言竹一頓,最後竟是他率先服軟,嘆了口氣,後背一仰靠在綿軟的枕頭上。
「行,是我輸了,打從這一輪特殊的循環開始,我就沒有任何贏面。」
謝言竹滿臉鬱悶,這絲苦惱也僅僅浮於表面,水過無痕般被他很快收斂,露出與以往無二的輕佻笑容。
「你不妨先告訴我,上一輪循環發生了什麼。」
謝言竹無辜地說:「我死得太早,對後面的事一無所知,醒來就是這一輪循環了。」
極樂沒忍住吐槽,「不是,你認的輸憑什麼要我解釋?」
話雖如此,他卻知道這是共享給盟友的必要信息,也是雙方差距過大卻偏要合作的弊端,將情報白送出去還是有些不甘。
極樂頤指氣使,「那你先告訴我拉斐爾對你還有沒有殘餘影響,以及保證不在林歸傘面前拆穿我真面目。」
謝言竹:「沒影響,我保證。」
「不過你信嗎?」
「信不信你別管。」極樂理直氣壯,「走個形式過場,讓我顯得沒那麼虧。」
謝言竹:「……」
極樂見他明顯噎住,心情好了不少,說回正題,「關於上一輪時間循環。」
「在你死後,我們幾個依然決定逃出邪神領域。」
「而且是當天即逃。」
謝言竹:「不是,連一刻都沒有為我的死亡哀悼?」
極樂下意識接話,「立刻趕到戰場的是——」
「啊不對,話題跑偏了。」他埋怨似的瞪了眼謝言竹,隨即清清嗓子,「護士把你的死當成我們幹的。」
「拉斐爾那廝要將我們分別關押,這是逃院的最後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