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雲震驚得完全忘記思考。
沈冰似乎很滿意他的呆愣,鼻腔里發出輕笑,一口咬在沈暮雲被沈甲留下痕跡的地方,把懷裡人咬痛了,又馬上用舌尖溫柔地舔舐,仿佛他們兩是天底下最纏綿、最親密的情侶。
沈暮雲以為自己在做夢。
他從未想過沈冰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如此出格,可口腔里的柔軟觸感又提醒他,不是夢,也不是幻覺,這件事的的確確在現實世界裡發生了。
半分鐘後,混合的唾液已經開始順著嘴角往下流,沈暮雲終於回神,開始用力掙扎。
沈冰意外地沒有勉強,很快和他分開,兩人的嘴唇之間牽出了長長的銀線。
環繞在他腰間的右手也跟著收了回去,轉而牢牢握住沈暮雲的手,以十指相扣的形式。
客廳那頭鴉雀無聲。
靜到沈暮雲甚至能聽見自己急促的呼吸和激烈的心跳。
他緩緩轉頭,看到梁和玉連酒杯都掉在了身上,香檳完全打濕了他的褲子,可他一動不動,只驚訝地注視著玄關;旁邊的小姨嘴巴張成了O形,眼睛裡不再是八卦帶來的興奮,而是難以置信的驚悚;而再旁邊的媽媽已經完全沒了表情,手緊緊地捏著高腳杯,像是要把玻璃捏碎掉。
還有沈乙、沈甲……以及不知何時回到餐桌邊的女裝沈丁。
所有人都看著沈暮雲。
這些灼熱的目光匯聚到一起,把沈暮雲的大腦燒成了漿糊。
他神色麻木,不願去思考這混亂的一切,木偶一樣被沈冰牽著,重新回到修羅場的中心。
沈冰將玫瑰花放在了長桌的最中間,在之前沈丁坐的位置里坐下。
「兩位伯母,大哥,」他禮貌地跟沈暮雲的家人打招呼,「初次見面,我叫沈冰,和暮雲是同事。」
受到了過大刺激的三人沒什麼反應。
「不好意思,路上堵車來得晚了,」沈冰又道,「我沒有錯過小雲的相親和生日宴吧?」
沈暮雲已經做不出什麼反應。
說吧,都說出來。他自暴自棄抿起被咬破的嘴唇。
一段時間的沉默,梁和玉長長嘆氣,歉意濃濃地看了弟弟一眼,像是終於知道為什么弟弟抗拒邀請朋友到家裡來,並由衷後悔當初自己的提議。
旁邊的沈凌山勉強笑了笑,小心地看了一眼沈丁,又悄悄打量沒見過面的沈冰,看上去頭很痛。
「絕對是誤會了,小冰,」她強裝冷靜,若無其事地說,「什麼相親宴,沒有的事,今天只是給暮雲慶生。林姐,客人都來齊了,讓廚房上菜。」
林姨此時一句話都不敢說,趕緊逃去了廚房。
不多時,豐盛的晚餐如流水般端上餐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