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傳來劇烈的疼痛,火辣辣地撕扯著每一根神經末梢,尹恩語疼得臉色煞白,冷汗涔涔。
額前碎發被打濕。
她緊咬唇瓣,安慰賀予洲:ldquo你慢點,我沒事的。rdquo
賀予洲喉嚨發緊,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此刻腦子一片亂麻,只想快點帶她去醫院。
二十多分鐘的車程,被他縮短了一大半。
賀予洲抱著尹恩語一路狂奔,直衝醫生的辦公室。
ldquo醫生,她手受傷了。rdquo他呼吸急促,語氣急迫。
醫生見他焦灼的模樣,立即起身,ldquo賀總,您先別著急,我現在就檢查。rdquo
醫生戴上無菌手套,小心翼翼地拆開尹恩語掌心纏繞的襯衫,布料已經與傷口的血肉粘連起來。
他吩咐旁邊的護士,帶尹恩語去把雙手沖洗一下,將纏繞於她傷口上的布料浸濕軟化。
ldquo可能有點疼,尹小姐,您忍一下。rdquo
ldquo好。rdquo尹恩語緊咬貝齒。
賀予洲站在她身後,雙手摟住她的肩頭。
布料剝離,一道觸目驚心的刀痕暴露在空氣中,赫然映入賀予洲的眼帘,皮肉裂開,血肉模糊。
左右兩隻手都未能倖免,右手的傷更為嚴重,從掌心一直延伸到手腕,一道又深又長的口子。
僅僅是看一眼,賀予洲就幾乎疼到窒息,他能感同身受地感受到她此刻承受著怎樣的劇痛。
連見慣了各種傷患的醫生,都不禁嘆息一聲,ldquo這是怎麼劃傷的,這麼嚴重。rdquo
他快速進行消毒,檢查尹恩語的傷口深度。
賀予洲沒回答,他現在更關心的是:ldquo她的雙手以後會受影響嗎?rdquo
醫生此刻也不敢保證,ldquo賀總,得做CT或者是進一步的核磁,才能知道。rdquo
醫生先幫尹恩語注射麻藥,準備對她的傷口進行縫合。
尹恩語眉頭皺起,不敢直視那根縫針在她的傷口上左右穿梭。
即便是打了麻藥,感受不到疼痛,但她的身子還是不自覺地顫抖。
賀予洲在醫生還沒開始縫合之前,就迅速把她的腦袋按在自己腹部,隔絕她的視線。
另一隻手在她後背安撫地拍打。
ldquo對不起。rdquo他低沉發啞的嗓音從尹恩語頭頂落下,傳入她耳內。
尹恩語想要去抱他,讓他不要內疚自責,可是她雙手現在無法動彈。
只能用腦袋輕蹭他。
傷口進行處理和包紮後,醫生便讓護士帶尹恩語去做檢查了。
賀予洲全程陪伴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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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所有的報告單出現在了醫生面前,他拿起來仔細查看。
ldquo好在沒有傷及肌腱和骨頭。rdquo醫生摘下口罩,語氣凝重又帶著一絲心有餘悸,ldquo右手傷口再深一點,偏一點,恐怕就會留下後遺症了。rdquo
那時候,哪怕是恢復好了,但與之前相比,總是還會差一點。
ldquo她以後彈鋼琴會受影響嗎?rdquo賀予洲想要得到確切的答覆。
彈鋼琴,對手指的力量、靈活性都有著極高的要求。
尹恩語也神色緊張地望著面前的醫生。
如果不能彈鋼琴了,那她無法想像,自己往後的生活會是多麼痛苦灰暗helliphellip
她衝上去握住那把刀的時候,下意識用的是手掌碰刀身,而不是手指。
就是想要把傷勢降到最低。
醫生:ldquo不會受影響,但雙手一定不能用力,定期過來換藥,注意傷口別打濕了。rdquo
聽聞醫生的話,兩人都鬆了一口氣。
還好helliphellip還好不會影響到她今後彈鋼琴。
從醫院離開前,賀予洲不放心地又讓醫生給她打了一針破傷風,他們都不知道對方的刀是否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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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予洲喊來的司機來接他們。
兩人緊挨著坐在后座,賀予洲把尹恩語摟進懷裡,輕輕握住她纏繞著紗布的雙手,ldquo你怎麼能用自己的雙手握刀。rdquo
他更希望那把刀,是插入他的身體。
她掌心那鮮血淋漓的傷口,烙印在了他的腦海中,讓他後怕萬分。
賀予洲低頭,親吻她的手背,ldquo你提醒我後,我能躲避開。rdquo
哪怕躲不掉,那受傷的人也只會是他自己。
尹恩語:ldquo我沒有想那麼多。rdquo
她當時腦子裡就一個想法,不想看到他受傷。
賀予洲薄唇緊抿,情緒罕見的失控。
他緊緊抱住尹恩語,雙眼紅血絲密布,酸脹作痛。
賀予洲緩緩閉上眼,腦袋擱在她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