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圓用勺子喝了一口骨湯,無奈的笑:「什麼照片?」
「就那張啊,你和面的合照。」光頭老闆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不過上次你印了一個口紅在上面。」
一邊回想,一邊形容,「他當時,看到那淺淺的口紅印,眼鏡下的眼睛都直了。」
方圓覺得這形容也是誇張的,她擦了擦嘴,內心思忖,她還有粉絲了。
光頭老闆又笑,「那可是我當年印最後一張照片了,他給了不少價錢,我才捨得給了他。」
方圓不明所以的笑了笑,「真的?前段時間我有個朋友還來店裡拍了那照片給我看。不會是老闆你想逗我開心……」
話說到一半,方圓止住了。
光頭老闆回過頭,疑惑的看著她,「你的哪個朋友,你咋沒和我說啊。」
方圓訕笑。
漫不經心的問,「你賣照片,是啥時候的事情?」
光頭老闆仰頭,認真想了想,「還是十月份時候了。印象里,那人看著照片眼睛紅紅的。問他咋了,他說剛剛去配眼鏡,醫生給他滴多了眼藥水。」
光頭老闆認真的問方圓:「方大作家,你說滴滴眼藥水,真的會把眼鏡變紅嗎?」
方圓回,「會。」
而後低頭,抓緊手機又鬆開。
方才只是懷疑,現在多了點確認。
趙歡這總是這樣,陰魂不散的。
總做一些讓人多想的事情。
她現在,心裡像被小貓咪的爪子輕輕踩著,癢著又撓不到。
「對了,方大作家,你這個年紀了,還沒交男朋友嗎?幾年前見你的時候,你就答應了要帶男朋友過來。你這麼漂亮,身邊不應該缺人啊。而且,你不想結婚呀?」
光頭老闆又笑嘻嘻著。
方圓總覺得光頭老闆的思維跳躍,她曾經在書里這麼寫過。
一如眼下,她莫名奇妙的被問到,忽而內心生出一些孤獨來。
說來說去,人的本性就是,得不到的會想,得到了又會厭惡。她曾經看錢鍾書的《圍城》覺得方漸鴻荒謬,明明擁有著良好的教育,卻依舊陷入困境裡,內心思想上沒有覺悟,既要又要。
可奈何可是人的本性,就是既要又要的。
方圓拿了紙巾擦了擦嘴,笑:「沒有說不想結婚,這不是隨遇而安。有合適的就會考慮。」
可這輩子能合適她方圓的,太少了
「哎,說起年紀,方大作家,你屬什麼的?我最近也在學習生肖,我幫你算算你和什麼最配。」
……
「你屬雞的,目前依著你剛剛提供生辰八字,是和屬猴的最配。」
「你得相信我,雖然我不厲害,但是我師傅厲害呢。」
……
*
方圓從麵店出來時,老爺子掐准了時間打來了電話。
天色已經漸漸變暗,她走在寂靜破舊的巷子裡,接起了電話。
「喂,老爺子怎麼了?」方圓歪頭。
「在北城玩的怎麼樣?」
方圓並不意外陳慈會知道她在北城,這件事情也並不用過多隱瞞,「還行。」
其實並不太行。
很多在預期外的事情,讓她的心情沒有如預想的舒暢。
「過幾天回嗎?」
「在考慮。」
「哦。」陳慈不經意一般,說,「記得我上次和你說的我戰友的兒子,他也在北城,你有空的話,幫我去打個招呼,問個好。」
「我們已經碰過面了,叫白鋮是吧。。」
「對對就是他!你們真見面了?那你們說了什麼,印象怎麼樣?是不是一表人才?我上次見的時候,就覺得這孩子可以的。而且,現在他是白家的第一繼承人。你家……」
方圓聽著陳慈越扯越遠,及時打斷,「好了,還沒到那一步。」
「好吧。」陳慈的聲音惋惜。
方圓等了幾秒。
電話那頭陳慈再次低沉出聲,「對了,舒月,你先前的那個男朋友……趙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