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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筱稍怔,點頭,「嗯,你想問什麼。」

「你很喜歡那個雲澈叔叔對嗎?你想和他在一起?」彥彥神情嚴肅而鄭重。

蘇筱再次一僵。

小傢伙繼續道,「他有妻子,他心裡只裝著他的妻子,對你沒有任何感情,這是他親口跟我說的,我自己也看得出來,所以,我希望你停止愛他,這樣的他根本不值得你愛,你繼續執迷不悟,傷害的只有你自己。」

蘇筱一直知道兒子早熟,穩重,聰明,可這一刻聽到兒子一本正經地說出這番話,還是被深深地震驚了。

這一句句話,簡直就是真理,大人都未必能悟出來的,可他一個十歲的孩子……

蘇筱不由再次潸然淚下,迎著兒子嚴肅又充滿等待的眼神,便也搖著頭,近乎發誓地說,「媽媽不愛他,或許媽媽曾經愛過他,為此還做出很多錯誤的事,但現在,媽媽已經不愛他了,你說的對,他根本不值得我愛!所以,我怎麼還作踐自己!」

「既然如此,那你不用跟爸爸離婚!」小傢伙冷不防道。

蘇筱錯愕,欲解釋,小傢伙卻阻止她,接著說,「我意思是,就算離婚也不在一時,大人的感情世界我還不是很明白,但我會永遠站在你這邊,將來你和爸爸離婚後,我會選擇跟你,我看過很多案例,孩子的意願歸屬很重要,幾乎都是孩子選擇跟隨哪一方,結果都會判給哪一方,我這裡,你不用擔心,至於弟弟,我也會想辦法讓他跟你的。」

因為失憶,蘇筱不記得兒子以前是怎麼讀書的,根據正常年齡,十歲的孩子應該是讀到三年級了,也會學到很多文字了,但她發現兒子懂的遠比三年級的小孩多,甚至都能趕得上一個初中生。

因此,對他會說出這些,蘇筱並不意外,更多的是感動,感動兒子對她的支持和依賴。

「媽媽,再等兩年好嗎?或者,給我一年半就夠了?到時我一定可以幫你擺脫目前的困境,讓你自由自在地活,在這之前我希望你好好活著,或許你會覺得很苦,但有我陪著你啊,不會很苦的。」

記憶里,蘇筱似乎曾經也聽過這樣一番話,仿佛有個人跟她講過他少年時的往事,他也是這樣安慰著他的母親,希望他的母親能堅持下去,等到他有能力幫她衝破困境,走向光明。可惜母親始終沒能撐下去,在半路扔下他離開了這個人世。

是誰跟她說過這樣的話呢?

她為什麼忽然想起這段記憶?

蘇筱腦海猶如靈光一閃,恍惚了一下,不禁努力追思,可惜怎麼都記不起來,只覺得頭痛欲裂。

彥彥覺察到她的異常,連忙挽住她,問,「媽媽你怎麼了?你哪兒不舒服嗎?媽媽……」

蘇筱定下神來,看著被嚇到的小傢伙,心頭涌過濃濃的內疚,她語氣堅定地對小傢伙說出來,「彥彥,你剛才說的那些話,媽媽答應你,沒錯,只要你和熙熙在媽媽身邊,媽媽什麼都不怕,媽媽有你們就足夠了,媽媽不會半路把你和弟弟拋下的,媽媽會一直陪著你們。」

「那說好了,不許放下我,不許再做任何傻事,否則我永遠不會原諒你的!」彥彥嗓音帶著淺淺的哭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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