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頁(1 / 2)

樂知年有一點微妙的惱羞成怒,只有一點。

畢竟他聽出了方恕生的腳步聲,在門還沒開的時候。

那種輕微的動搖,在聽見對方開口關切時,頃刻變成了壓向自我的沙礫。

於是他第一次沒有善解人意,沒有揚起笑容,沒有理會寫文佬偶爾矯情又彆扭的心理,只不解罵道:「方恕生,你是白痴嗎,寫文寫傻了,分過幾天屍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是吧,這種時候抓緊機會跑啊,瞎晃悠什麼,真拿自己當屠夫啊……」

方恕生小心繞過地上的人,不理連珠炮似的屁話,只問:「你眼睛受傷了?」

「啊?啊……」其實那只是撬窗時傷到了手指,流的血還沒對方衣服上所染誇張,樂知年讓開一步,合攏指縫,把左眼完全捂住,「對,對……」

方恕生想要看看他的傷,邊翻周身:「鄭組給了一些療愈符,我藏起來了,還好他們沒搜完……」

樂知年沒注意聽,這些話根本不過耳,卻像是沒有明火的草梗,一點一點,填在了他的肋骨間。

微妙的溫度嘭漲著,氣流順著骨腔蔓至全身,令他在極其輕微地發抖。

不知緣由,但他現在挺想從窗戶跳下去的,或者把眼前這廝扔下去。

隨便吧,他迫切地想要安靜一會,這破眼珠每每使用後總會爆發莫名其妙的情緒漩渦。

方恕生已然找到了療愈符,很高興地探手過來。

「不用。」樂知年拂開他,略顯生硬地拒絕道。

不妨兩人身側有法陣亮起,有身影跨步而出,伸手將方恕生拽到身後,毫不猶豫地抬槍,瞄準了樂知年。

後者按捺住想要放下左手的本能,單眼盯著槍口,儘量自然地說:「老大,你這東西怎麼還是熱的。」

江誦看清他後,視線往周遭一滑,飛快判斷過情況,緩緩收槍道:「抱歉。都沒事吧?」

樂知年嗯聲。

方恕生摸過江誦衣服上的刀口,問:「你怎麼也受傷了,本家老頭還打人呢?」

江誦搖頭:「回去再說,我已經申請支援了。你們怎麼回事?」

「不知道,莫名其妙就被抓了,也沒要贖金什麼的。」方恕生感到奇怪,嘀咕,「我們身上也沒什麼值得惦記的東西嘛……」

與此同時,樓下長廊里。

邰秋旻突然停步,偏頭看向一側。

有魚被他帶得一停,不由問:「怎麼?」

那是扇很普通的木質門,花紋粗糙,把手壞掉了,打著鎖鏈,貼著「已報修,暫不使用」的字樣。

邰秋旻抬掌貼住門扉,神情有些恍惚地說:「這是那間……沒有攝像頭的房間。」

有魚卻是察覺到氣息,當即拽著他往反方向走:「白狼來了。」

他實在不想同江誦解釋,他們是怎麼跟過來又怎麼拖到現在才打算施救的。

邰秋旻視線在門扉上黏了一陣才收回來,說:「你鼻子真靈,魚類都這樣麼?」

「謝謝你沒有挖苦我是狗。」

他們清理過所有痕跡,抄近道返回了樂正家大宅。

時值黃昏,鄭錢獨自坐在門前踏跺上,百無聊賴,正用龜殼搖卦。

矮矮小小的一團,臉頰腫了半拉,可憐見的,面前放張紙,絕對能哄騙來往無辜行人掃碼施錢。

有魚同邰秋旻對視一眼,上前俯身,撐著膝蓋問:「鄭組,怎麼就你一個,順利麼?」

邰秋旻笑著補刀:「江隊呢?」

鄭錢嘆氣道:「我們來得不巧,樂正家準備辦喪事,就在明天。」

藤蔓搶了銅錢,邰秋旻拋著玩,道:「乞巧節辦喪事,他們挺邪哦。」

大門半開,有魚往裡看了一眼,那些人忙忙碌碌,正把紅綢喜緞換成白布,問:「那你被誰揍了?」

鄭錢又嘆了口氣,把宅內被莫名尋仇一事簡單說了說。

那位江家前輩喚肅華,另一位單字瑛,原是十分要好的手帕交。

眾所周知,樂家人的三十歲是個坎,過了三十年年都是坎,指不定哪天就莫名其妙嘎了。

從今年入春開始,樂正瑛的身體就不太好了,下過好幾次病危。

但本家有個偏方可供延年,或者說,有個比較邪門的路子可以偷歲。

很多小輩都不太喜歡這種,類似沖喜又折對方壽命的法子——

不論嫁娶,樂家人以新娘喜服入轎,從本家始,過陰陽道,渡無水橋,一路行至結髮之人家中,便有機率得五年安穩。

當然,相應的,另一人會有不傷及旁人的大災大禍。

瑛華二人本就沒有超越友誼的感情,這是樂正家主在勸樂正瑛花重金尋人試試時,江肅華在病房外無意聽見,不顧樂正瑛反對,強硬擔下來的。

她準備過一段時間,選了空間縮制穩定又少用的捷徑。

樂正瑛撐過禮成,卻扇後不見絲毫病氣,笑比珠玉華彩,盈盈動人。

最新小说: 我在九零養熊貓 虐文女主,但痛覺轉移 六零年代天天向上 與春光同夢 半路搶的夫君他不對勁 醫妃傾天下 七零年代軍婚,作精女配嬌又媚 病美人靠刷愧疚值極限求生[快穿] 錯救清冷劍尊后始亂終棄了他 錯招反派當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