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去的是「監護人」三個字,但外人顯然誤會了。
郝掙錢目光在他倆之間流轉過兩遭,不知想到什麼,片刻流露出一種「罪過罪過」的神情。
有魚:「……」
「你什麼時候被困的?」
「就今兒上午啊。」
有魚說:「具體點,几几年幾月幾號。」
郝掙錢忍下看傻子的眼神,報出個日期。
好消息,是今年,不是死在水寨的殭屍。
壞消息,對有魚一行來說,不是今天,而是進入罅隙後的第四天。
「內外時間流速不一致,很正常。」邰秋旻輕聲說,「只是聯會那邊看獵警失聯這麼多天,大概會亂成一鍋粥。」
有魚按了按耳機,對外通訊全是雜音。
郝掙錢還在說:「……他請了好多同行,各領域的都有,群面似的輪流霍霍。磨磨唧唧的,我半道忍不住上了個廁所,出門樓道就被淹了,我還以為是水管爆了!」
有魚抬肘懟了懟邰秋旻,以抱臂姿勢捂著心口問:【那也是瞬時降臨?】
後者道:【不清楚,但的確是兩所罅隙。】
宋皎那隊該是在高腳樓活動,但現下那樓被淹得只剩個頂,也不知道裡頭成員怎麼樣。
但它旁邊那半棟辦公樓好好的,像被豎起了看不見的結界,周遭水挺少,大門洞開,安檢機器半亮著,霧蒙蒙的,有種請君入甕的架勢。
「就你出來了?其他人呢?」有魚問。
「不知道誒,我只是個看風水的,救人什麼的我不在行,」郝掙錢詭異地沉默了一陣,擺手說,「我能自救就不錯了。」
她說著看看他倆,又看看越來越近的樓棟,呃聲道:「你們要進去啊?」
有魚點頭。
「搜救嘛!我懂的!但是要不先把我送出去唄?」郝掙錢繼續爭取。
說實話,有魚現在不知道該怎麼出去,秉承著「來都來了」心理,索性繼續探探情況,反正有邰秋旻在,該是不會出大問題。
「你先跟著我們吧。」他試圖回憶江誦的處理方法,無果,隨口囑咐了些有的沒的。
落腳盤懸停在門口,一米來高,邰秋旻率先跳下。
郝掙錢見狀無力道:「給個保命法寶也行啊!哪有你們這樣出外勤的!我要投訴了!」
有魚剛跳離落腳盤,邰秋旻就打了個響指。
藤蔓迅速分散撤離,和著魚群游回他衣服間脊背里。
郝掙錢猝不及防直接摔下來,銀飾都掉了幾個,滾得老遠。
有一個將好停在水邊,半沒進水裡,有什麼東西嗖地竄出來,裹了飾品回去,咯吱咯吱嚼一陣,呸了個大的。
郝掙錢被嚇得嗖地一聲爬起來,邊跟上邊怨念道:「聯會招進來的傢伙脾性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有魚快走幾步,靠近下手沒輕沒重的邰秋旻,提醒道:「她是個女生,你能不能稍微善待一下女孩子。」
後者睨過還在碎碎念的郝掙錢一眼,轉頭對有魚笑,一語雙關,低聲道:「誰知道呢。」
他們一前一後進去。
很常見的寫字樓規格,但陰森森的,楓葉徽記一改明亮態,變得有些不祥,
每一層都浮著點水,不深,剛好到腳踝,但顏色不太對勁。
郝掙錢走得很吃力,深一腳淺一腳的,抱怨:「這水好涼,你們連救援物資都不發嗎?」
有魚一臉「原來還有這種東西」的微訝表情。
邰秋旻嫌人聒噪,壓眉沉聲說:「你可以在門口等。」
「誰知道等來的是什麼,」郝掙錢嘆口氣,「算了,就當我捨命陪實習生吧。」
而後塞了他倆一人一打符紙,姓邰的沒接,甚至沒讓她碰到衣角。
有魚腹誹正經苗師為什麼要用這玩意兒防身,這路數也太雜了,再說實習生是什麼鬼,嘴上謝過並請教道:「有講究麼?」
「沒有,瞎扔就行。」郝掙錢說,「送的,不收你們錢。」
有魚:「……」
懂了,這是個半吊子,還是個歪門邪道學岔了的半吊子。
幾人一層一層地看了一陣,沒發現什麼異常,邰秋旻問:「那大領導辦公室在哪兒?」
「頂層602。」郝掙錢摸不准他們到底要查什麼,沒人取證沒人拍照沒人記錄,孤疑道:「你們到底要幹啥?」
「找人。」有魚隨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