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知年等了一陣,見著有魚,沒見著方恕生,起身戴好他的騷包眼鏡——他最近又加了條鏈子,晃啊晃的,不說話時,很是斯文敗類——面露鄙夷,形容誇張道:「老大!作為一名連續工作半年的勇敢狗狗,你今天可是專程請了假去照顧好不容易把你從黑名單放出來的竹馬誒!結果呢?白忙活一趟,只拐回來魚,沒拐回來人哦!」
有魚眼神有些尷尬,舉著杯子掩住半張臉,垂眼咳了一聲。
庾穗一臉見怪不怪,見他不吃小蛋糕,又拿了一碟酥餅來。
有魚在唇邊比V:「我不餓的,謝謝你,穗穗。」
庾穗頓時有些失望,細看還有點苦惱,似乎在疑惑這人怎麼口味變了。
有魚心下微動,聯想到所謂擔保,第一直覺是她認錯人了。
江誦把桌上那塊「嚴禁狗塑白狼」的牌子擺正,抬手敲過樂知年腦袋:「你瞎說什麼!」
「你別告訴我這是另一位熱心市民,我們這破地方群眾素質還挺高,一來來倆。」樂知年對著有魚禮貌微笑,「魚仔,可以跟著生生叫你魚仔吧,你同意加入我們了?」
這人有些自來熟,但分寸挺好,有魚點頭說:「請多指教,樂哥。」
「好說,以後上下班跟著我的節奏,別聽他倆的,」樂知年轉頭問,「那生生呢?」
「別叫生生。」江誦忍不住皺起眉。
樂知年見狀說:「你放心,我能把他和那位叫西尋的小姑娘稱呼分開,你不用瞎操心。」
「不是分不分得開的問題,」江誦沒有詳說,只提過一點,「方恕生小時候見過狌狌,當然不是這隻,是另一隻,已經被擊斃了,總之過程不太愉快,後來家裡人就不叫這個小名了。」
樂知年拖長聲音哦過一聲,問:「那現在小名叫什麼?總不能一直方恕生方恕生地叫吧,顯得不太親切。」
一直叫大名的江誦:「……」
「阿生?阿恕?還是恕生?」樂知年打自己嘴巴,「錯了錯了,可不敢這麼叫,不過他……該說不說,這名取得真大啊。」
「小方。」江誦麻木道。
「這也太社畜了。」樂知年吐槽,「乾脆連個姓,叫方生生吧!」
「你要開珠寶店嗎!「江誦嫌他貧,趕他和庾穗下班回去,招呼有魚說,「來,我帶你轉轉,資料什麼的,也要你先準備一下,明後天我提上去。」
蝴蝶不在,有魚心裡和耳邊都清淨不少,他跟樂庾兩人道過別,跟著江誦走過僻靜處時,對方說:「對了,你那隻貓到時候也要做個登記。」
「家裡養的寵物都要報備麼?」有魚不想暴露邰秋旻,對自己很麻煩,遂沒提這茬,只以輕鬆的口吻道,「那以後養魚也要挨個登記麼?」
「你打算養魚啊?」江誦隨意和路過的獵警打完招呼,眼神掃過他,略顯銳利,「你知道自己不是人吧?」
有魚指著胸口,半真半假道:「前不久剛知道,就是在醫院那天,傷口恢復得挺快。」
「知道具體種族嗎?」江誦問。
有魚搖頭。
「我最開始查過你。」
正好下班的短髮庾穗遊魂似地從窗口飄過,眼神在江誦身上一觸即走,手裡抓著吱哇亂叫的樂知年——「你放我下去!我不搭便車了!我打出租就好!阿穗!祖宗!太高了!」
「我是指圖書館找到你之後,」江誦笑笑,「你被常家夫妻收養前不在收容所也不在院,稱得上流浪狀態,但9歲還帶著一隻貓,如此可口,根本不可能安穩活到常家。」
有魚順口說:「其實以前的事我不太記得……」
江誦打斷他:「我沒有懷疑你的意思,庾穗的信譽還是有保障的。」
有魚瞟他一眼,腹誹這信譽恐怕擔錯了對象。
「總之你那種族算是瑞獸,哪怕沒有覺醒,保命手段還是有的。但獵警家裡的生靈,特別是動物,都需要由聯會甄別,這是基本考核項。」江誦還在說,「到時候你把貓咪帶來做個登記,能化形就化形,不能化形也沒事,當吉祥物。你倆一起拍個照,錄個信息,說個原種族,它的監護人填你,就完事了。如果能化形,平時它可以跟著出任務,我給它申請補貼,但沒有底薪。」
有魚嗯聲點頭,盤算著回去和姓邰的通個氣,乾脆當挖煤貓精算了,枝蔓和蝴蝶偷摸用。
話說回來,到底什麼生靈的驅使物能這麼花里胡哨……
「這裡沒你什麼事兒了,」江誦結著陣法,「五樓以上要有權限才能進,我先送你回去吧。」
有魚以要給貓貓補貨為由,婉拒了這份好心。
與此同時,樓上一隅。
有警員兩三步跳下樓梯,拐出樓梯間,快步靠近窗邊的男人:「陳隊,那些皮子的化驗結果出來了。」
「是什麼?」陳延橋按滅菸頭。
「是……」小警員硬著頭皮匯報,「是人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