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美琪看了一眼界面,是一個很陌生的社交軟體:「國外的App吧?」
她點頭:「嗯,叫vieugall,我在倫敦的時候註冊的,用戶很少。」
再看一眼那個博主,他最近剛發的一條是:「我見她,猶如暗室逢燈。」
辛美琪再往上翻了翻,又一條:「誰也不知道,她其實是很難講話的一個人,但我知道。」
她問:「這個用戶你認識?」
曲疏月說不認識:「我就是喜歡看這種文藝咖,吃愛而不得的苦。」
辛美琪笑著嘁了一聲:「你是自己淋過雨,就要把人家的傘扯爛吧?」
「......」
到五點半下了班,曲疏月還在辦公室里研讀文件,手機就響了。
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甲方爸爸」,剛才開會的時候,順手改的。
曲疏月「餵」了一句。
里頭傳來陳渙之清冷的聲調,一絲漫不經心:「下班了嗎?」
她翻了一頁手上的紙張:「快了。」
陳渙之聽見畢剝聲,調侃了句:「還在學習呢?」
曲疏月輕而軟的調子糾正他:「一般下班前,哪怕沒事好做,也要裝出忙的樣子,你沒摸過魚啊?」
就像坐在課堂上,一個不聽講還理直氣壯的小學生。
陳渙之壓低了嗓音,冷不防的哼笑了一聲,隱約間,仿佛有無可奈何的寵溺在。
眼前這份翻爛了的整改材料,上面密密麻麻寫著什麼,曲疏月忽然就看不進去了。
陳渙之仍然是那副口氣:「好,這位正在緊張摸魚中的陳太太,你先生在樓下等你。」
曲疏月囁嚅著,紅潤的唇瓣張了張,什麼話也說不出,暮色映照下,白絹般的一張臉粲然霞光。
門邊,計財部的鄭主任叫了她幾句,她才猝然回神:「怎麼了?」
鄭主任說:「疏月,這個月的五險一金表我發給你了,明天核對一下吧。」
「好的。」
臨走前,鄭主任回頭問了句:「怎麼好好坐在這里,臉紅起來了?」
曲疏月嬌媚而不自知的,摸了一下臉:「沒、沒有啊,天太熱了可能。」
下班時間一到,她拿上手機,收拾好包,出了辦公室。
行門口停了輛S500,陳渙之穿一件面料精良的襯衫,靠在車門邊抽菸。
鬆散 的溫莎結往上,是他飽滿的喉結,稜角分明的臉廓。
從他指尖散出的,幾縷很淡的白色煙霧,漂浮在傍晚的昏黃里。
一人一車,背後是灑金疊影的寬天厚地,這種構圖方式,很像文藝復興時期過於華麗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