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嵐看著這車。
摩托車不難學,她小時候就會開。
席必思:「這車我放您這,您隨便騎,每年過年的時候我來給這車補油錢,您要是哪一年過了初二見我沒來,就把這車扔溝里。別管謝松亭怎麼說,也別管我找了多好多合理的藉口,您把他拽回您身邊就行,讓他跟我分手。您不是問我怎麼承諾嗎,我想了想,覺得這樣挺好。體面。」
見她思索,席必思再接再厲:「今天這車剛買,仗著來山里也沒弄牌,過幾天我幫您把保險和牌照都弄好,算是我給您的賀歲禮物。」
李雲嵐想了想,同意了。
只是她沒想到,在此後她活著的每一年,大年初二上午,席必思從未缺席。
這個一看就是大城市公子哥的孩子每次都是笑眯眯地來,神色不如何難懂,也不說什麼漂亮話,只一年又一年,沉默著履行自己的承諾,也向她展示自己的決心和愛。
怪不得謝松亭喜歡。
太好了。
她的孩子比她好得多。
——在看男人的眼光上。
謝松亭買醋,半天沒回來。
席必思去問,李雲嵐就笑了,說:「又在後山亂轉吧,小時候就愛跑後山,把後山當第二個家了,這麼多年沒回來肯定又去了,你去找他吧,就那一條路。」
席必思順著山路向上走,果然在不遠處的樹林裡發現了他。
謝松亭站在一個林中池塘邊,正拿著一根落枝和枝頭的灰喜鵲聊天,問它你多大了。
灰喜鵲說,十五歲了。
謝松亭又問,你見沒見過有猴子來這裡,要是能聯繫上他們,我請你吃麵包蟲。
灰喜鵲說,我不知道,最近才搬來的嘛,你要是能等,我幫你問問這邊的鵲鴝。
謝松亭說,好。
黑冠藍翼的灰喜鵲撲棱著翅膀飛走了。
「謝松亭!」
那人轉身,神色溫柔,帶點驚喜,笑說:「你怎麼來了。」
席必思雙手插兜向他走去:「想你了。」
「我才出門幾分鐘。」
「下次你能不能把我綁你褲腰帶上再出門,就像以前掛鑰匙似的。」
「你變小點,我考慮一下。」
「多小,變成吊墜那麼大好不好?」
「真能變?」
「真能,騙你是小貓。」
「你本來就是貓。」
「你的貓。」
「嗯,我的。」
「猴子是什麼猴子?」
「獼猴。小時候老愛下來玩,我給它倆龍眼吃它倆就記住了,年年夏天來要,現在是冬天,估計很難找到……」
「那夏天再回來。」
「好,繞過剛才的樹林後面有個泉眼,夏天能四個人泡在裡面打麻將。」
「你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