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度濕度都剛好,智能家居發出微弱的聲響,四周靜謐得他全部注意力都在另一個人的呼吸。
原來……
原來他的生命里竟然有這麼一天。
席必思像能通他靈一樣,說:「以後還有很多個今天。」
「嗯。」
謝松亭閉著眼,睏倦地蜷起來。
席必思已經下床穿衣服去了。
過了會兒,他又走回來,在床邊坐下,拽他的被角:「還不起床?懶蟲寶寶,動一動。」
「困……別拉我被子……」
謝松亭抱著被子不放,蒼白的身軀全掩在石墨色的被褥里,賴著床,就是不起。
席必思其實很愛看他這麼和自己耍賴。
但再不起飯都涼了。
「飯好了。」
「不想吃。不吃。」
謝松亭臉埋在被子裡,連藉口都懶得找,接著聞到了飯香。
是阿姨把餐車推過來了。
席必思用手勾纏他的髮絲,看他明明已經醒了,就是犯懶不想動,沒怎麼思考便矮身過來。
「你幹什麼……喂!啊!」
席必思把他連人帶被子抱進懷裡,身後的尾巴纏上餐車扶手,拉著餐車下樓。遇到樓梯,尾巴直接變長,麻繩一樣捆了餐車一圈,背後長眼睛似的帶下來。
謝松亭被他抱著向樓下走:「這家裡不是還有別人嗎……!你放我下來!」
「沒了。除了剛才那個做飯阿姨其他都被我趕走了。」
「……發什麼神經?趕走幹什麼?」
但掙扎的力度變小了。
席必思暗笑。
「礙事。都在這還怎麼抱你下樓玩兒。」
「席必思,你挺有做昏君的潛質。」
「昏君多美人,我就一個,他還賴床,我哪兒昏了?」
「……」
謝松亭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槽他大清亡了,還是槽他美人賴床,憋屈地閉了嘴。
席必思走到一樓落地窗前,把人和餐車一起放下。
謝松亭用被子把自己裹好,在短絨地毯上滾了一圈:「沙發呢,昨天晚上還在。」
「也礙事,挪走了。」
「……這家裡什麼才不礙事?」
「你和我。」
「……」
謝松亭一閉眼一睜眼,這人已經又變回老虎,在他身邊趴了下來。
上次變原型是在野外,夜裡,即使謝松亭視力再好,也看不太清楚。
這次就不一樣了。
巨獸的皮毛油光水滑,虎紋交錯,在陽光上稍微一照便發著暖,走過來打著呼嚕舔他的臉。
因為老虎太大,謝松亭視線里全是舌頭和虎嘴,他去擋,還蹭到了尖齒,立刻感覺到老虎克制地收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