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問。
「還難受嗎?能自己起來了?」
話里藏著一層是,之前都是被他抱下來的。
謝松亭偏頭看他一眼,視線向下,涼涼地說:「以你的尺寸,前兩天我要是真把你殺了,法院都能判我正當防衛。」
看似罵人,實際是不是罵人看席必思的臉色就知道了。
席必思一點不怒,反而笑眯眯地繼續和他拌嘴:「好歹是人民法院,怎麼一點都不偏向人民。」
「你是人嗎?」謝松亭著急去衛生間,「把我腳鬆開,我出來再跟你算總帳……」
他卡了殼,剩下的話直白得他說不出,只好煩悶地抿唇。
「總之鬆開!」
席必思乖乖讓人過去,說:「記得出來吃飯,馬上湯燉好了,別在裡面待太久。」
謝松亭反唇相譏:「還不是你!」
席必思仍然笑著哄他。
他現在心情好得包容一切,更何況情緒不怎麼外露的謝松亭。
這種難以和外人言說的小脾氣,席必思別說生他氣了,他恨不得他每天來一次讓自己哄一哄。
可愛得不行。
「吃飽飯你怎麼發脾氣都行。」
「我呸。」
謝松亭心想,你說的吃飽可不止一個意思。
他現在都要對另外那個意思PTSD了。
發情熱下去了像個人了,沒下去的時候……
哪和人沾一點邊!
他在衛生間坐了半天,感覺自己像只爛了的水果,起來時一抬眼,看見磨砂玻璃外的人影。
席必思就在外面等著,一步外。
安全距離。
謝松亭好氣又好笑。
之前恨不得每分每秒都黏在一起,現在知道距離了?
他拉開門,垂眉洗手。
這人像貓一樣退開兩步,看他沒拒絕,身後的尾巴又粘人地卷上來,問。
「說好我給你舔掉的,你不讓,還得在裡面蹲半天。」
「誰和你說好了,反正不是我。」
這裡的水龍頭沒接熱水器,下水冰涼。
謝松亭一雙手在冰涼的水下沖,很快散了暖意,也驅走了身體裡那點倦。
席必思好聲好氣地說:「我自己說好了還不行嗎?」
謝松亭一拳打在棉花上,牙疼地說:「哪都舔,你就不嫌髒?你舔了再也別親我。」
「不是不嫌髒,是不嫌你。」席必思把水龍頭關上,一雙手暖風機似的,握著他把他的手烘乾了,「而且也不髒——」
被謝松亭捂住了嘴。
謝松亭強行冷靜:「別爭了,你一會兒下去買點套。」
「嗯。」席必思左看右看,看他是沒怎麼生氣這點,才笑說,「燉的排骨,你多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