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quo嘩啦rdquo。
本就開裂的鏡面頓時化為了無數碎片，宛若雪花般紛紛落下。
它們聚在了以賽亞的腳下，以賽亞只要一低頭，便能看到無數個分裂的自己。
但他也知道，這些都是自己。
因為剛才的念頭，是他在得到這隻眼睛後才發現的。
那不是念頭，那是真相。
以賽亞現在還記得，當他第一次用這隻眼睛仰望星空的時候，被那廣闊而神秘的星海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他第一次知道原來星海如此寬廣，原來宇宙如此之大。
要遠比星遺之主給他們的教義描繪中更廣闊，更神秘。那時的他就已經意識到，自己已經能夠比星遺之主看得更遠了。
所謂的星遺之主並不是星空的主宰，而是和他一樣的，從星空中汲取力量的ldquo小偷rdquo。
真正的星海，祂也看不全。
那一刻，以賽亞的內心被動搖了。
毫無疑問，不管放在什麼地方，對於神明和教會而言，這樣的結論都是最大的褻瀆，一旦被公布出去，那麼即便是他也逃不掉被抹殺的命運。
所以從那一刻起，以賽亞便將這個秘密塵封在了心底，並發誓永遠不會將其透露。
而如今，幾十年過去了，漫長的歲月讓以賽亞都快要忘記這個真相，都快要忘記自己的不ldquo忠rdquo了。
直到現在，他才將一切都回想了起來。
ldquo滴答rdquo、ldquo滴答rdquo。
鮮血落在了鏡子的碎片上。
而以賽亞看著鮮血中破碎的自己，好似明白了什麼。
ldquo是啊，幫助我窺視星空，從來都不是諸神啊。rdquo他輕輕的說道，ldquo神明helliphellip也從來都不全知，也不能全能。祂們無法參悟星海，但我能helliphellip只有我能。rdquo
他彎下腰，在地面上撿起了一塊碎片，放在了右眼前。
右眼中那停滯的星海仍舊如過往的幾十年那般絢爛、永恆，惹人迷醉。
ldquo我差點忘了。rdquo以賽亞的嘴角微微掀起，ldquo原來你一直在我身邊啊。rdquo
瞳孔微凝，星海擾動，仿佛在回應著以賽亞。
ldquo既然如此，那就沒什麼好怕的了。rdquo以賽亞將碎片握在了手心裡，一點點的用力，碎片刺破了手掌，鮮血如注，但他卻像是感覺不到絲毫疼痛一樣，ldquo就當是讓我們helliphellip再仰望一次星空吧。rdquo
ldquo深淵監牢，不過也只是另一片等待被我們征服的星空，不是嗎?rdquo
ldquo當然。rdquo那聲音低沉著回答，ldquo我們共同征服。rdquo
helliphellip
ldquo典獄長大人helliphelliprdquo守護者猶豫著問道，ldquo您剛才是在helliphellip笑嗎?rdquo
剛剛接回了半身的典獄長抬起了頭，用那深淵般的眸子注視著守護者：ldquo我在笑?rdquo
ldquo是的，您剛才好像是在笑。rdquo
典獄長沉默了一會，而後緩緩的搖了搖頭：ldquo我沒有印象了，現在我的腦子很亂。rdquo
ldquo冥途的使者說過，這是正常現象。rdquo守護者說道，ldquo在您尋回所有的靈魂碎片前，會有一段時間的混亂。rdquo
ldquo這樣啊。rdquo典獄長略帶嘲諷的說道，ldquo我都快要忘記我還是個死人了，竟然如此不中用。rdquo
ldquo請您別這麼說。rdquo守護者說道，ldquo您今晚所做的一切決定都是正確的，已經沒有人能比您做得更好了。rdquo
ldquo或許吧。rdquo
守護者看著滿是疲態的典獄長，心中不免湧起了一些疑惑。
明明在幾個小時前威逼以賽亞的時候，典獄長的精神還沒有這麼差，但等到一切結束後，他反而變得更加虛弱和疲憊了。
難道說先前的樣子都是典獄長強撐的，為的是不在以賽亞面前露怯嗎?
應該是這樣的。
只是helliphellip
ldquo典獄長大人。rdquo守護者問道，ldquo您為什麼不直接對以賽亞使用天聲服從呢?難道您真的還認為那個烏魯仍舊活著，必須要以賽亞去對付嗎?如此放任以賽亞自由，真的不會逼迫他做些什麼嗎?rdquo
讓以賽亞去對付烏魯，這是在說什麼?
典獄長有些茫然的抬起頭，看著面前的守護者，半晌後他才回想起，自己確實做了這樣一個決定。
可明明只是幾個小時前的事情，為什麼他卻感覺久遠得像是一場夢境，必須要仔細回憶，才能勉強想起當時的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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