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而後看向烏魯的眼神突然柔和了起來。
ldquo你不是索姆城的神甫吧?你問這個問題,想必當初也是來這裡考核過的,但是,沒有個好的結果,對吧?這些年helliphelliprdquo他沉默了一會,輕輕的嘆了口氣,ldquo你也受苦了啊。rdquo
聽到這話的時候,烏魯的身體猛地顫抖了一下。
第一次,這是第一次。
這麼多年來,從來都沒有人和他說過這些。他考不上時,路吉笑著嘲諷他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東西,還想考進索姆城,凱爾塞在考前的一天將他打殘,並假惺惺的說對不起。
只有蒂姆,這個今天才是第一次見面的人,僅憑著三言兩語就瞬間理解了他。
他的看法沒有錯,他對蒂姆的看法沒有錯。
這一刻,他都沒能忍住內心的衝動,直接在心裡對著白維狂吼:ldquo維薩斯,你是錯的!你是錯的!rdquo
但白維沒有回應,像是又睡過去了似的,這讓烏魯感覺有些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但是無所謂,只要知道自己是對的,知道白維先前所說的那只不過是邪神試圖抹黑萊茵之神的褻瀆之語就可以了。
深吸了幾口氣後,烏魯才逐漸平靜了下來,而在此期間,蒂姆也一直沒有說話,就像是專門給烏魯留下了這個緩和的時間。
ldquo您helliphellip一直都知道嗎?rdquo烏魯在不經意間對蒂姆使用上了敬語,ldquo那所謂的考核,是有問題的。rdquo
ldquo怎麼會不知道呢?rdquo蒂姆又一次輕嘆了口氣,ldquo我在這裡工作也有許多年了,期間也教導過無數個想要留在這個城市的孩子們,但是,他們大都沒能留下來。rdquo
這下,烏魯能夠確定了,蒂姆也是和自己一樣的失意者。
所以他看著蒂姆,就像是在看著同胞,很是認真的說道:ldquo比起那些連《萊茵聖約》都無法背下來的人,您才更適合在大教堂里。rdquo
ldquo呵,那種事情已經無所謂了,這麼多年來也已經看開了。rdquo蒂姆一邊說著,一邊又將目光轉向了桌上的《西大教堂年記》,ldquo所以,你是想問什麼問題來著?rdquo
想問什麼問題?
烏魯覺得已經沒有什麼問題了,蒂姆的反應已經說明了白維剛才的褻瀆之語是完完全全的瘋話。
因為他眼前就是一位真真正正的,虔誠的萊茵信徒。
所以,烏魯更想要和蒂姆聊一聊考核的事情,這件事情在他心中憋了很多年,他一直都沒有辦法找人傾訴。
ldquo那您覺得這樣就是對的嗎?rdquo烏魯的身體下意識的往前傾,他顯得有些急躁,ldquo這是否違背了helliphellip不,這肯定違背了教義,但是為什麼要這樣呢?主的恩典到底是在哪個環節被扭曲了?rdquo
面對烏魯這連珠炮一般的發問,蒂姆不得不抬起手打斷他。
ldquo冷靜冷靜。rdquo蒂姆說道,ldquo我知道你對這些很不滿,我也一樣,但是helliphelliprdquo
他聳了聳肩。
ldquo我並不是主教大人,只不過是在圖書館裡工作的一個普通的神職人員罷了。rdquo
烏魯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有些過於激動了。
是的,正如蒂姆所說,他只不過是一個很普通的低階神職人員,甚至比不上那些教堂里的低階神甫。
有些事情,知道與否又能怎麼樣呢?
烏魯看著蒂姆的眼睛,仿佛也能從那灰色的瞳孔中讀出無奈。
他應該也迷茫過吧,只不過現在認清了現實。
烏魯知道,自己也不該再給這位老人帶來更多的煩悶了,於是他準備離開,但就在這時,沉默已久的白維終於開口:ldquo最該問的問題,你還沒問呢。rdquo
聽到白維的聲音,烏魯的身體僵了一下,而後他冷聲的回答:ldquo你覺得還有必要嗎?rdquo
ldquo為什麼不問呢?rdquo白維笑著說道,ldquo來都來了。rdquo
這時蒂姆也發現了烏魯的異樣,關切的問道:ldquo怎麼了?rdquo
烏魯深吸了一口氣。
既然你如此不死心,那就讓你看看好了。
烏魯再次將目光放在了《西大教堂年記》上,而後緩緩的開口:ldquo我聽到了一個helliphellip很褻瀆的說法。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