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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盧月照疑惑的目光投來,他忽而改了話頭,繼續說道:「盧娘子可以開始了,周方,快上茶。」

小太監周方恰好托著茶盞進來,將清茶放在了平頭案一側。

盧月照落坐於圈椅上,輕輕打開漆盒,將裡面的古籍拿出,仔細端詳一番後,再小心翼翼地翻開,方才她便認出了這個漆盒,正是畫舫上,她給裴祜做一日侍女之時,他所翻看批寫的古籍《金匱別錄》。

她當時就時不時瞄一眼這失傳已久的古籍,興許還能看上幾行,可是礙於裴祜在她身側,她實在不敢太過於明顯,所以,也沒看太多,沒想到,今日能夠如此近距離翻看這本古籍,甚至還可以盡情寫下自己的所思所想,所感所惑。

可是——

她明明記得,那日裴祜已經細讀和批註這本古籍到了最後幾頁,為何還要找她來再批註一回?甚至還要扯上一個根本就沒有的「乾王家眷」拐著彎將她尋來此處?

難道乾王是為了以女子的視角作下這批註,好為《金匱別錄》之行文內容提供不同見解?

那女眷呢?

盧月照滿頭疑惑,可正因為想不清,那便也不去想了,她神情專注,仔細讀著這古籍的每一行里的每一個字眼,時不時再提起一旁的湖州狼毫,蘸上墨水,在空白紙頁書寫。

十幾步外架著一方雕花屏風,裴祜立在里側,透過一層薄幕,靜靜看著平頭案旁專注無比的盧月照。

竹簾掛在窗欞,日光被篩進室內,幾點碎金灑在女子白皙的面容上,墨色睫羽微動,似蝴蝶輕顫,窄袖下是半截素白腕子,粉嫩修長的手指握著筆桿提筆寫字,明明是書寫於紙上,可裴祜覺著,那分明是在細細摩挲。

胸膛微微酥麻,連帶著裴祜的心口也像是被那雙柔弱無骨的柔荑輕輕撫過,不知不覺,裴祜仿若再次置身於雨夜畫舫的臥艙之中,夢境裡,那女子便是眼前盧月照的這副面容,那般的瑰艷綺麗,那般的動人心弦,那是他第一次入得這樣的夢境。

連日以來,若是白日還好,可每逢夜深人靜之時,只要裴祜一閉上雙眼,盧月照與他在夢中所行之事便會浮現,心下乃至身體上的異動難以排遣,他唯一能做的只有以冷水沐浴,才能堪堪使自己平靜下來。

可冷靜下來之後,羞憤之情便會緊接著湧上,裴祜從不知曉自己原來是這樣一個會臆想其他女子之人,甚至那女子分明與他毫無干係,唯一的幾次身體接觸還只是迫不得已,迫於情形,他不知自己為何會這般,也不知這樣的折磨能何時結束。

他的羞憤並不在於盧月照,而在於他自己,他只能寬慰自己,食色性也,面對如此美人,他一康健男子有所意動乃人之常情,只是,每當想到這只是他一人之臆想,盧月照對此毫不知情,裴祜心下便甚是不平,可這件事她最是無辜,甚至可以說是被他「玷污」,於是,僅有的一些不平最後也成了裴祜自己的羞憤過甚,如此往復,甚至成了他自己對自己的困擾,而這困擾無法解決,他唯一知曉的就是,他,想見她。

等到二人相對時,裴祜想要看看,自己心中的無處排解能否消散。

於是,他編造了一個理由,一個能夠讓他的見面合情合理的理由。

為何謊稱,只是因為裴祜想要報答自己的救命恩人,畢竟盧月照是真真切切救過他,而他似乎「忘恩負義」,甚至是「恩將仇報」了,被他割傷兩次的脖間傷疤便是證明之一。

裴祜知曉盧月照喜愛《金匱別錄》,也知曉她孤身一人進京帶著一個嬰孩還雇著一個半大少女,會缺銀錢,甚至他為了讓她放心前來還捏造了一個根本就不存在的「家中女眷」。

可如今人就在不遠處,他偏偏沒能上前。

裴祜的目光依舊落在盧月照的身上,隔著一層薄薄簾幕是她綽約的身子,有那麼一瞬,裴祜甚至在想,她層層疊疊衣衫下的風致與他夢中所見,所觸,所吻究竟是否相同?

念頭剛起,裴祜便皺了眉,他闔了闔眼,又輕輕吐了半口氣,將自己這一念頭掐滅。

很快,深深的懊惱與不解向他捲來,他被壓得透不過氣。

為何?

他緣何如此

呢?

他怎會變成一個於光天化日之下,肖想,甚至是意淫其他女子的賊人呢?

難道僅僅是因為那個荒誕瑰麗的夢境嗎?

那他又為何會做出那樣一個夢呢?

可是,他這重重之問無人能夠回答,就連他自己也不能,所以,他只能如前幾日一般,繼續困惑,難受,羞憤,懊惱,自己囚禁了自己。=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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