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曉姐姐是看我可憐,姐姐放心,既然把孩子交給我,我一定會照顧好他,絕對不會辜負姐姐!」
盧月照笑著點頭,「你叫什麼名字呀?」
「我叫香雪,陶香雪,我奶奶姓陶,名字是她給我起的,因為她是從雪地里把我抱回家的。」香雪笑眼彎彎。
盧月照帶著香雪在客棧住下,她專門開了間有兩張床的屋子,這樣她和香雪都能睡開,謝別過王老伯後,盧月照和香雪簡單收拾了收拾行李,其實這次出門盧月照也沒帶什麼東西,除了一些緊要的,她也沒打算在京城長住,想著什麼時候把李康泰的事情辦完就趕緊回鄉。
香雪家住在京城東南角的一處茅草屋裡,用她的話說,裡面啥值錢的東西都沒有,倒貼錢給賊,賊都要考慮考慮,況且盧月照已經給她買了幾身換洗的乾淨衣裳,她也有能穿的衣物了。
這日,盧月照早早就起了身,簡單梳洗過後和香雪交代了幾句就外出了,路上經過一家糕餅店,天剛蒙蒙亮,糕餅剛出鍋,還是熱騰騰的,她進去買了幾樣賣相不錯的包好,按著張知縣信中告知的地址,去往他的侄兒,刑部員外郎張莊敬在京城的家。
昨日盧月照專門尋了一間距離張莊敬家不遠的客棧住下,從客棧走過去不到兩刻鐘。
盧月照打聽好了,此時距離刑部的官員們上差還有一個多時辰,張知縣細心,還在信中提及了張莊敬在家的時辰,晚上他何時從刑部歸家不一定,白日裡大多數時候要辦案,指不定在哪裡辦案,但清晨時一定在家,因為他家中只有一個寡母,他母親對他的唯一要求就是回家安寢,除非有公務在身不得不在外歇息。
而張莊敬起身早,大概這個時辰過去也合適。
按照路人所指的方向,盧月照進了一個巷子,這個巷子在繁華的京城中很不起眼,甚至有些逼仄,也就能容兩個人並肩穿過。
張莊敬的住所就在這個小巷子的最深處,兩個燈籠掛在門前,有風吹過,輕輕晃動,天色漸明,燈籠里的光顯得也沒那麼亮了。
「咚咚咚——」
盧月照深吸一口氣,叩響了漆黑色的大門。
很快,門的那邊就傳來的響動。
門開了。
「你是——梨兒妹妹?」男子的聲音帶著疑惑和不確定。
一張清雋的面容倏然出現在眼前,他的雙眸好似一泓清泉於山間流淌,澄澈潺潺,舒緩暢然。
「是啊,是梨兒!我差點兒就認不得了。」張莊敬的語氣滿是驚喜和久別重逢的喜悅。
五年了,他已經五年沒有見過盧月照了,上次見她還是他即將入京為官,他回到東莊村看望自己的啟蒙恩師盧齊明。
「莊敬哥,好久沒見了。」盧月照笑著說道。
她從幼時第一次見到他時就這樣喚他,這麼多年已經習慣了。
「瞧我,快進來,我們進家說話。」張莊敬覺著自己有些欣喜過頭了,差點連基本的禮數都忘了。
影壁牆後只有一進院,院子也不是很大,正北是正廳,另有東西兩間廂房,張莊敬和他的母親一人住一間。
來到正廳後,張莊敬給盧月照倒了杯茶,「梨兒快坐,來到這裡你我之間就不用客氣了。」
盧月照將手中提著的糕餅放在了桌面上,「這是我剛才買的糕餅,還熱乎呢,快嘗嘗。」
「好,」張莊敬眉間皆是笑意,「我自然是要嘗的。」
隨後打開了糕餅袋子,把最上面的兩個放在盧月照面前,「我們一起嘗嘗,看看這家做的好不好。」
盧月照先嘗了一個玫瑰餡兒的,熱乎乎的糕餅一口咬下去軟糯無比,齒尖留香。
「有木名丹桂,四時香馥郁。花團夜雪明,葉翦春雲綠。[1]」張莊敬嘗過自己手中的糕餅後誦道。
「你是桂花餡兒的。」盧月照說道。
張莊敬點頭。
「怎麼不見大娘呢?」盧月照環顧四周,沒有見到張莊敬的母親,有些疑惑。
「母親兩日前和鄰友一同去往城外的廣賢寺燒香祈福,要在廟裡住上幾日,過幾日才會回來,她知曉你來京城也歡喜得很,只是先前已經和人有約不好推辭,母親說等她回來一定去看望你。」
「我無事,大娘先忙,不急於一時。」
盧月照抬頭向外看了看天,拿出了包好的張知縣書信和簽畫有東莊村村民近百人的訴狀,以及祖父盧齊明的印章作為憑證。
張莊敬看過書信和訴狀後開口說道:「我前兩日也收到了伯父的書信,信中他簡要告知了我東莊村之事,梨兒,你再仔細與我說說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