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樣子,他怕是快醒了......
不行,要趕快離開此處,若是等他醒來,還不知又要生出什麼事端。況且,她外出太久了,周媛和馬大娘恐怕會擔心,還有旂兒......
盧月照再次轉身,向著洞口走去。
可是,沒走兩步,她又停在了原地。
她這時候是真的很想把自己罵醒,何必呢......人家指不定非但不感激你,還要殺你滅口呢......
可是,她還是把籃子裡剛買來的一瓶玉梨春露打開,再趁著裴祜還沒清醒,小心翼翼一點一點挪到他的身側,將這果酒慢慢送入他的唇間。
這玉梨春露說起來是酒,但其實更像是果子汁水,裡面的酒是極少的,想必喝些也無礙,這樣,也能讓他快些清醒。
有了果酒的的滋潤,裴祜的嘴唇總算是有了些顏色,沒有方才那般乾裂和蒼白。
而後,她又大著膽子去用掌心輕輕觸碰他的額頭,而後又快速收回,生怕將他驚醒。
還好,沒有發熱。
至此,她才徹底鬆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裴祜緊緊闔著的眼皮突然動了一下,盧月照下意識向後退了一大步,離他遠遠的。
再看他的面龐,明明還是如玉容顏,可她覺得,眼前之人簡直就是地獄裡的羅剎,批著一張不知從哪裡剝下的俊美麵皮,一刀一個準,殺人見血。
她就見了血。
山洞外,雨水比方才小了一些。
要趕快回去了。
這下,盧月照總算下定了決心,逃離這個來路不明的男子。
臨走時,她把那瓶剩下的玉梨春露留在了他的手邊。
回去的一路上,盧月照一直在想,自己這樣做對不對。
電光火石之間,他就把匕首架在自己的脖間,這樣的熟稔,沒有抹過百人的脖子,怎麼也有八十,萬一他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殺人如麻呢,那她豈不是救錯了人?
可是......
又或者他是被人害了呢?畢竟他身上的傷口真真切切......
盧月照實在想不通,索性不再去想。
無論前因後果如何,那人是如何受傷,都和她沒關係,她只知曉,在那樣的情況下,哪怕讓她再選擇一次,她還是會救下他。
她做不到眼睜睜看著一個活生生的人躺在荒郊野外自己卻視而不見。
她盡力了,剩下的,就交給老天爺吧。
只是......
借著屋內燭火,盧月照看著銅鏡里自己的左側脖頸,原本那裡是白皙順滑一片,現在好了,傷口已經結痂了,黑乎乎的一條,扭扭曲曲地爬在上面,有些難看了。
她嘆了口氣。
這不是恩將仇報是什麼?她這個救命恩人可真是差點就被一刀斃命!
可是很快她又勸服了自己。
只要好好養著,應該不會留疤的吧。
反正,都是那個男子的錯,哪裡有人不分青紅皂白,還沒搞清楚前因後果,就直接上來抹人脖子的?
真是不識好歹!
盧月照嘟嘟囔囔著,眉頭緊蹙,好一會兒才展平。
與此同時,山洞中的裴祜又做起了那個夢。
夢裡依舊是那個看不清面容的女子,她正依偎在花間,轉頭對著他笑。
而他也被她的笑容感染,同樣歡喜。
自從他回京之後,他便時常夢見這個女子,甚至會連續近一月,夜夜入夢。
可是,他沒有一次看清過她的臉龐。
他不知曉她是誰,他只知道,他很愛夢裡的那個女子。
他曾經不止一次問自己,自己是愛上了一個夢中人嗎?
那是多麼的荒誕,可笑。
可是,夢中的自己感情真真切切,他的悲歡喜樂皆決於她一人。
如今,就在此刻,夢裡那個模糊的面容忽然變得清晰。
垂眸含笑,山間桃夭。
那分明就是今日雨中遇見的那個女子。
為何?是巧合對嗎?
或許,只是因為自己今日見了她,於是她也便一同入了自己的夢,僅此而已。
自從回京,裴祜反覆回想自己失蹤的那一年,想要查清楚,那一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可是,一次又一次派出去的人,帶回來的只有同樣的回稟:
不詳。
不知。
不明。
平白無故缺少了一年的記憶,他迷惘,不解,更多的,是靈魂之失,像是一棵參天大樹被人連根拔起,再被砍斷燒毀,只餘一截枯枝殘木,在江河之中漂浮,無所依憑。=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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