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寧鄉,在東鄉的西北邊,兩鄉的交界處是盧月照遇到裴祜的雲歇山。同時,常寧鄉也是整個慶虞縣最富庶的鄉,那裡是整個縣界最四通八會之地,堪稱慶虞縣的樞紐,人口密布,聚集四方之客,也只有縣城比之繁華了。
盧月照抱住了裴祜的腰身,發頂蹭在他的脖頸間。
她忽然伸手探進了他的衣襟,在觸碰到一個方方正正的物件時,輕輕捏了一下。
「一定把平安符收好,早去早回,我和孩子在家等你回來。」她說道。
這枚平安符,是正月初一那日,他們和盧齊明在廟中求的其中一個。
盧月照和裴祜一人一個,連帶她腹中未出世的孩子也有一個,盧齊明的那枚被放進了他棺材裡。
盧月照相信,這枚平安符,會一直護得家人平安,無論是天上,還是人間。
「好……梨兒,等我回來。」
一個吻,落在了盧月照的發間。
溫柔,繾綣。
兩日後,盧月照把裴祜送到了村口。
裴祜緊緊地抱著她。
臨走前,他為她緊了緊風帽,而後轉身。
盧月照在村口望了許久,裴祜的馬車早就看不見了,可她還是久久未曾離開,直到陸家嬸子來接她回去。
臉上一片冰涼,盧月照伸手一摸,不知何時,淚水沾染。
清明。
我等你回來。
第60章
常寧鄉的街道上熙熙攘攘,形形色色的過路人來往不斷。慶虞縣的這一樞紐之地帶給當地人數不盡的商機,當然,此處也魚龍混雜,有不少偷雞摸狗之人帶來些亂子,甚至有時還會招來些打家劫舍,殺人放火的強盜。
做生意嘛,賺得盆滿缽滿的同時必然會有風險,於是,這些偶爾的不平靜並不會讓經由常寧鄉的商人有所猶豫。
一處繁華的街道旁,是一處高門大戶,這樣的人家在別處或許寥寥無幾,可是在此處,那便是稀鬆平常。
這家主人廖員外正站在三進院中的一處偏房前,驗收著他請來的木匠新打出的家具。
他圍著這批家具轉了兩圈,眼睛滴溜溜地轉著,出乎他意料的是,曾木匠的關門弟子並沒有砸了他師父幾十年的招牌。
兩個圓角櫃,三個官皮箱,四個翹頭案,五個盆架,六把圈椅,七個梅花墩,整整二十七個,就在這短短十三日半全都做了出來,絲毫沒有因為速度快而有一點瑕疵,現今已經上好了漆,就等晾乾之後,就能把家中那批舊家具換下了。
第一次見到裴祜時,廖員外還有些懷疑,怎麼曾木匠這次只讓一個小年輕「單刀赴會」呢?而且還是個長相俊美的,怕不是中看不中用吧。
可事實證明,他懷疑誰,都不能懷疑曾木匠的眼光,這十里八鄉第一木匠的招牌在曾榆曾木匠家中幾代都沒有落於旁人,他怎麼可能讓自己的關門弟子給辱沒了門楣。
「富貴啊,趕緊的,給清明小
哥續上茶水,讓他暖一暖身子,這天兒還怪冷的嘞!「廖員外招呼著一旁的小廝。
小廝手腳麻利,趕忙小跑著提來一壺熱茶,給裴祜添滿了杯。
「木匠請喝。」小廝說道。
「多謝員外。」裴祜接過茶杯,吹了兩三下下,然後飲盡。
他抬頭看了看天空正中的日頭,「員外,若是查驗過再沒問題,我便告辭了。」
廖員外喜笑顏開,連連點頭,還豎起了大拇指,「沒問題,沒問題,一點兒瑕疵沒有,真不愧是曾木匠的高徒啊!」
隨後,廖員外將荷包遞給了裴祜,「這裡面是之前說好的十五兩銀子,還有些碎銀子,總共大概十七八兩,權當是我的一點子心意,還望不要嫌棄。」
裴祜雙手接過荷包,向著廖員外拱了拱手,「多謝員外照料,清明不勝感激!」
「嗐,我和曾木匠那也是十幾年的交情了,再說了,這是你應得的,以後我家若是再有活兒,我還尋你!」廖員外笑道。
他將裴祜送至門外,二人揮手告別。
裴祜捏了捏心口的平安符,又將荷包放進了懷裡,他臉上帶著笑,加快腳步來到了馬車前,將傢伙事兒放好後,迫不及待上了馬車。
他要趕快回家去。
「駕——」
身邊街景不斷變換,他漸漸遠離了此間喧鬧。
馬車從大路上轉了個彎,跑在了鄉間小路上。沒有了人群阻礙,馬兒是徹底撒開了腿。
耳邊是風聲呼嘯,二月底的空氣依舊寒涼,風打在人臉上,有些疼。
可裴祜感受不到,他只想快些,再快些,見到梨兒,他的梨兒。
可是,突然之間,他轉過頭,望向了身後遠處。=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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