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愣在原地的劉盤被自己兄長的聲聲懇求喚醒,他看著兄長的額間漸漸也是一片鮮紅,突然像是回過神來,去懷裡摸炭筆。
他抓著炭筆,把帳本放在地上,去改那個錯字。
劉封還是站著,高高在上,不過,他倒是沒有低頭去看地上的兩兄弟,而是用餘光瞥著蜷縮在炕角的周媛。
他冷哼一聲,抬起腳向下踩去。
「啊!」
炭筆被橫折成了兩段,劉盤寫字的右手被踩進了地上的碎瓷片之中,鮮血汩汩冒出,劉盤手邊的帳本很快被浸紅。
「這樣這個錯字不就沒了嗎,不比你用手改得快?」劉封陰惻惻地笑著,眼中似乎冒著紅光,還在津津有味地欣賞著自己在劉盤身上畫作的兩處鮮紅。
第49章
劉盤的下唇被自己的牙齒咬破,他疼得嗚咽出聲,隱隱約約像是在叫「哥」。
「老爺——」劉屯跪行向前,伸手去護著弟弟劉盤的手,「老爺,小人求您,放了我弟弟吧,他才十五,他的右手是寫字算數的手,不能就這樣廢了啊……」
劉封腳下一用力,連帶著劉屯來相救的手,也踩進了碎瓷片裡。
就像踩死一隻螞蟻一樣輕易。
可劉屯竟是一聲也不吭,他緊緊地護著弟弟的手,一直在給劉封磕頭。
劉封嘴角勾著一抹笑,低頭欣賞著這一幅「兄弟情深圖」,心裡很滿意,畢竟,他才是那個執筆之人。
「行了,滾吧。」
劉封抬起腳,放過了兄弟二人。
「謝老爺,謝老爺!」劉屯感恩戴德,扣著劉盤的後背,兩人一同給劉封磕頭。
劉屯拿來掃帚和簸箕,將地上的髒污打掃乾淨,然後扶著劉盤向門外走去。
「把門帶上。」劉封說道。
屋門很快被關上,看不見裡面的情景。
暴雨一直在下著,絲毫沒有停歇,在夜裡,這雨聲呼嘯,像極了人的失聲痛哭。
也是在這樣的一個夜晚,劉屯知曉了何為「屋漏偏逢連夜雨」。
他撕開了一件還算乾淨的衫子,給自己和弟弟簡單包紮一下,只是臨時住幾日,身邊沒有藥物塗抹,傷口再疼,也只能忍著。
他手上的傷口相比之下還算是輕的,就是他弟弟劉盤......唉!
劉屯小心地挑出了劉盤膝蓋和手上傷口裡的碎瓷片,好不容易弟弟的傷口止住了血,可是架不住傷口實在是疼。
一直到了後半夜,劉屯看著劉盤迷迷糊糊睡了後,自己才合衣躺下。
可是,天公不作美,兩人睡的茅草屋在後半夜漏了水,淋濕了一大片土炕,不過,好在還有一片褥子是乾的。
劉屯叫醒了劉盤,讓他去睡裡面乾的那片,自己睡在靠近漏雨屋頂下面濕乎乎的褥子上。
兩兄弟就這樣將就了一晚,誰都沒有睡好。
劉屯盼著雨能快點兒停下來,這樣自己就能去修一修屋頂,而且,還能快些將帳收完,早日回家,給弟弟看看身上的傷。
又過了一夜,劉屯早早起來進廚房燒火做好了飯,他看著一點也沒有小下來的雨,嘆了口氣。
這一日就這樣快要過去,偏偏因為暴雨,這日的天黑得比昨日還要早上許多。
服侍劉封用過飯後,劉屯被打發出了門,回到了茅草房。
劉盤白日裡就發了熱,此刻正睡著。
劉屯摸了摸他的額頭,好似比白日退了些熱。
心下松泛了些,劉屯揉了揉疼痛的太陽穴,很快睡了過去。
另一邊的正房裡,劉封解開了腰帶,和往常一樣,綁住了周媛的手腳。
周媛早就不再掙扎,可是,劉封還是想要把她緊緊捆起來,為了自己的喜好是一方面,更多的,是他心裡隱隱有些不安,生怕睡覺的時候被身邊的女人給勒死。
周媛目光呆滯地看著屋頂,任由劉封對自己的動作。
砧板上已經被宰的魚而已,能反抗些什麼。
劉封用手擺弄了幾下,剛俯身下去,誰知,一股水流帶著濃濃寒意突然從他頭頂澆下,也澆滅了他剛剛燃起之火。
與此同時,一股濃濃怒意直竄他的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