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逗他了嘿嘿嘿」
……
「師尊,徒兒又尋到了,求您、您再看一看。」
卑微的、充滿恐懼的聲音忽遠忽近,越無潮緩緩睜開眼,映入眼帘的就是一雙布滿劍痕的手,那些傷痕或新或舊,吸引他注意的除了掌心捧著的那枚蛟龍鱗片,還有那張熟悉的臉。
跪在自己膝前的人身體有些瘦弱單薄,而臉與李存青年少時一模一樣,只是這個「李存青」眼裡空洞,眉眼透著些膽小謹慎,又不太像李存青。
他抬起頭,這才發現自己正支著腦袋坐在桌邊。這裡是殿前的梧桐樹下,此時不知是何季節,清風挾著無名花香拂過,連帶著把一股血腥味也一併帶來,聞著令人噁心。
見自己一直不說話,李存青又跪拜了一次,他在哀求著自己,「求您了,師尊您再給徒兒一個機會。」
越無潮隱約猜到了現在的情況,他嘗試喚出系統,但往日聒躁的聲音沒有出現,只有李存青小聲的「師尊」在耳邊轉。他盯著徒弟的臉看了一會兒,起了逗弄的心思。
他想看看,在這個不知道是夢境還是幻境的地方,「李存青」與李存青有哪裡不一樣。只是當他拍拍自己腿上的葉子時,李存青放下縮著脖子迎上來,兩手嫻熟地替自己解開腰封。
這本是暖昧羞人的動作,而他卻一臉麻木,伸手探入褒衣下時,越無潮心煩意亂,將那隻冰冷的手扯開。他掐住他的下巴打量了一下,越看越覺得不爽。
這個鬼地方,還會虐待小孩啊。
被禁錮住的徒弟也許是以為要遭打了,像只刺蝟一樣繃緊身體,他不敢違背自己的命令掙脫開,只能偷偷咬住唇肉努力保持冷靜,面上可窺其倔強。
這副模樣取悅了他。空出的那隻手搭在徒弟腦袋上輕撫著,裝滿詭異柔情的眼睛與徒弟對上了視線,他想起那枚蛟龍龍鱗,「為師看了,這次的鱗片不錯,等下拿著為師的玉牌去領些丹藥。」
師尊突然變——好了……
天上景物不見動一分毫,越無潮猜測這裡大概就是一個普通的幻境,連惡意都沒有,像個普通的夢,他只需要安心休息。
趴在膝上的人十分聽話,一動不動的,越無潮邊為其捋順散亂碎發,邊思考自己該如何離開這個奇怪的地方。指尖觸到一片濡濕,他挑了挑眉頭,疑惑地垂眸望向被摸軟身體的人,「哭什麼,為師又嚇到你了?」
李存青聞言仰著頭回應他的視線,眼淚流的越發洶湧,肩膀再也控制不住微微顫動著,眼睛裡的情感複雜不可知,他緊攥著拳頭,嘴巴張張合合,還是沒能組織出語言。
見此情景,越無潮屈指彈了一下他的額頭,他不小心痛呼出了聲,接下來說話自然多了,鼻音還重著也開口詢問道:「您是徒兒的師尊嗎?」
「你自己不是說出答案了嗎?」
「師尊,你能對幼時的徒兒那樣……」
「可以,但你要先學好如何用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