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腳踝上繫著一條紅繩，綴著一枚小骨頭吊墜，還是《果汁分你一半》第一期錄製時凌予送他的那條，之前被他收了起來，前幾天凌予在公寓裡打掃衛生時看到了。
這又是凌予昨晚給他系上的，白皙的腳踝，紅色的細繩，深灰的床單……
喻沅磨了磨牙，扶著床沿站起來，緩了一會兒，才往外走。
一樓，小雀貓早上吃飽了飯，正在花園裡跑酷撲蝴蝶，一隻貓玩得不亦樂乎。
喻沅趿拉著拖鞋走到廚房打開冰箱，找凌予給他準備的早餐。
他剛從冰箱裡取出保鮮盒，加熱後端到餐廳，放在旁邊的手機就亮了亮屏幕，凌予的電話打了過來。
「醒了？」喻沅接通電話放在一邊，凌予輕柔的聲音從手機里傳出來。
喻沅聽著他的聲音，鼓起腮幫子。
一樓客廳里裝了監控攝像頭，是喻沅和凌予工作忙不在家的時候用來看小雀貓的，不過現在顯然換了一種用途，真正看小雀貓的時候倒是不多。
「是我不好，」電話那頭的凌予隔空順毛，「臥室抽屜里有藥膏，如果還疼，等一下擦一點……」
喻沅嗓子也疼，不想和他說話，將手機屏幕切到微信消息界面，發了幾張表情包：
[oo：小貓舉刀.jpg]
[oo：小貓抓人.jpg]
[oo：小貓冷笑.jpg]
凌予在那邊輕笑了一聲，「我讓小冬送了梨湯過來，應該快到了。」
凌予的行程很趕，沒有太多時間，安撫了喻沅一會兒後，便要去工作了。
掛斷電話，喻沅吃完早餐加午餐，趴在客廳的沙發上，一邊等小冬，一邊玩手機。
他下半年接的新電影還沒有正式開拍，這段時間不忙，一直在家裡看劇本，才給了凌予欺負他的機會。
他決定要把自己接下來的檔期排滿。
喻沅先在他和哈蘿四人的小群里發消息，約大家出來聚，結果哈蘿和卓承霄都沒有時間，連平時最閒的唐藝最近都接了一個新出道男團的作詞，忙得不可開交。
喻沅嘆了一小口氣，切了個聊天框。
他正在編輯消息，眼睛隨手指一起放在手機屏幕上，沒注意到在院子裡瘋跑打滾了一上午的小雀貓從大門旁邊的小貓洞鑽回來了。
小雀貓窸窸窣窣跑到沙發後，輕靈地跳上沙發，軟軟的爪墊無聲地落在沙發墊子上。
它順著沙發往上爬，爬上沙發靠背，一直爬到喻沅頭頂的位置，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喻沅。
喻沅打字的速度很快，屏幕上的氣泡框向上跳動，小雀貓圓溜溜的眼珠盯著跳躍的氣泡框轉動。
見喻沅的注意力一直沒有分給自己，在喻沅又點擊發送一條新消息時，小雀貓終於按捺不住，一個起跳，踩在喻沅腦袋上。
「……！」喻沅被嚇了一跳，差點拉到腰。
小雀貓全然不顧喻沅的死活，踩著喻沅的腦袋跳到他手上，兩隻爪子抱住手機就開始撲咬抓啃。
「喻零零！」喻沅一把逮住它，扣住兩隻前爪。
「喵喵。」小雀貓見勢不妙想跑。
「你這只不聽話的老鼠。」喻沅放下手機，頭頂冒火，抓住小雀貓一頓揉捏，小雀貓也不甘示弱地掙扎反抗。
一人一貓打了一會兒架，還是喻沅先發現不對。
「等一下，」喻沅按住小雀貓，捏起它的爪子觀察，語氣冷靜下來，「你的腳……你剛剛出去挖過泥巴了！」
「……喵。」小雀貓扭動身子，試圖收起爪子。
喻沅頭腦逐漸清醒，抱著它坐起來，扭頭看了看。
只見從小貓洞往裡開始，地板上鋪著幾枚清晰的小貓泥爪印，之後的一些模模糊糊延續到沙發邊。
喻沅低頭，果然，沙發墊子上也有幾枚不那麼明顯、但又讓人忽略不了的。
「……」喻沅拎起小雀貓的四隻灰爪子，「你完蛋了，喻零零。」
小雀貓被他拎在空中，張牙舞爪地掙扎，喵喵叫了幾聲，拒不認罪。
喻沅再次看了看那些泥爪印，又迅速看了一眼牆角的監控攝像頭。
「從今天起你叫凌零零。」他撇清責任，對小雀貓說。
小雀貓蜷起後腿蹬他。
喻沅沒有辦法，不管怎麼樣，小雀貓闖了禍，也只能他善後。他猜測凌予現在應該沒空看監控，也不至於會有空閒去看回放，於是趕緊帶著小雀貓一起消滅罪證。
他腰還酸著，光是先用濕毛巾把小雀貓的爪子擦乾淨，就累倒，撲在沙發上。
小雀貓好像對自己犯了錯有點認知，卻又好像沒有認知，喻沅趴在沙發上，它就趴在喻沅腦袋上，還揣著爪爪。
「我生氣了。」喻沅說。
「喵喵喵。」小雀貓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