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時路梨矜和父母住在一間臥室里,拉一個窗簾做隔斷,很不方便,現在終於在這件四合院有了獨屬於自己的臥室。
奶黃色的歐式軟包,她沒有刻意追尋自己年幼的喜好來布置成滑梯床,而是以現在的舒適為基礎。
正逢甄樂有事出門,把她的布偶貓托給自己照料。
住進四合院的第一晚,路梨矜帶著楚淮晏堂堂正正的給牌位敬香,在過了零點後抱貓坐院子裡唱歌喝酒吃燒烤,反正隔壁老師的宅子也是自己的,不怕擾民。
她將年幼時不被允許、不能做的事情統統做了一次,玩累了就依偎在楚淮晏胸。膛睡著,反正總有戀人為自己處理好所有。
晌午被貓踩女乃踩醒,親了兩口貓耳朵後,摟著貓懶洋洋地沖敞開的門口看過去,楚淮晏正靠在廊柱下打工作電話,斜照的日光扯著頎長筆挺的身影,好一副濃墨重彩的畫。
仿佛是感知到路梨矜的注視,楚淮晏回眸望向她,勾唇笑笑,伸手指石桌上還冒著熱氣的豆腐腦和油條。
毛茸拖鞋被板正的放在床邊,伸腳可趿,檸檬片在有巨大冰球的水杯里沉浮,杯壁浮出細密的水珠,旁邊用來蹭手的紙巾也備好。
楚淮晏很快結束了通話,進屋接過布偶貓的同時吻了路梨矜的額頭,溫聲念叨,「起來了梨梨,吃口東西再睡。」
或許天長地久可以做如此解。*
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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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掀起紗簾一角,讓日光斜進書房,蔓散到裙角時隨陰影層疊。
墨塊被硯台磨開,空氣中飄散著淡淡的書墨香,素白纖細的手指持狼毫,點墨揮筆,落下行妍麗溫雅的行楷。
路梨矜喜臨蔡襄的貼,書法學了近一年,終於有幾分形似,舒悅窈同樣好書法,偶然看見,不吝地誇了句,「淳淡婉美呀。」
雖多在帝都,但她們很少見面,舒悅窈如願留在了聞落行的身邊——以金絲雀的身份。
舒家宣布破產,風雲驟起,聞落行在同一時刻將未落成的廣場以「悅窈」命名,開誠布公兩人的關係。
雖如願,卻沒有以償。
風光大好時候沒選擇你的人,在你落魄時候無數次的伸出手,仗義無比,可連路梨矜都很難寬慰舒悅窈說,這是愛。
楚淮晏也忙,路梨矜對他從事什麼行業幾乎沒有了解,她看不懂數據處理界面,也不準備關心,只知道主業大概是航運,正當高速發展期,一個月三十天,能夠同床共枕的日子寥寥,每次都要的凶,仿佛在補回沒見面的份額。
有一次路梨矜難得因為牙疼醒的比楚淮晏早,在昏暗的房間裡凝視他鋒利的睡顏,就那麼凝視了仿佛整個世紀,連疼痛都已忘記。
她枕著楚淮晏的手臂,想起他望向自己的眼睛,狹長深邃的含情眼裡,只映出自己搖晃、為他渙。散失。神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