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描述的獨特情緒,他總算弄明白一點點小青梅在這段時間裡近乎扭捏糾結的態度是為何而來了。
又為什麼下定決心要跟自己離婚。
大概是她心裡捨不得。
她始終是捨不得那樣對待他。
光是這樣一想,那種酸澀得快要將整個胸膛脹開的感受就要將他給麻痹得徹徹底底。
更遑論,他整日裡想不出究竟還有什麼可以補償她的同時,她竟然還替自己抱著不平。
他根本就沒關係的,根本不用考慮他的。
可偏偏她就會考慮他。
敬渝裂開嘴笑得有點傻氣,眼睛升起霧氣來,鼻子在這一秒酸得不行,有點無措地偏開頭吸了吸鼻子。
然後才轉過頭,再度與她緊緊相擁。
「純熙,現在不管要我付出怎樣大的代價,我都不能夠再失去你了。」
他退開,盯著懷裡人的眼睛,一字一句認真無比地說完這句話,然後將女人明顯呆愣的反應盡收眼底,抽出手抹了抹她眼下的淚痕。
「任何人,任何事情都不能再將我從你身邊趕走,同樣的錯誤,我絕不可能再犯第二次。所有該承擔的事情,都是我應該去面對的,我甘之如飴,我不要你為我為難,也不要你傷心難過,我會處理好的,都交給我。」
「可是,」
舒純熙抹了抹眼底的淚水,
「我覺得很對不起你,我不想要這樣,到底憑什麼呀……」
「不,是我對不起你,一直都是我對不起你,」
敬渝去拉她的手緊緊攥住,低沉醇厚的嗓音里飽含著痛苦與歉疚,
「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你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不要再為我著想這些了,是我該想辦法去贖自己的罪,我願意,我真的願意的。
「我現在只想告訴你我的心意。
「舒純熙,我愛你,我真的很愛你。
「你呢,你也一樣地愛我嗎?」
說完,他凝視著她,似一片竹葉飄落在空中,靜待著自己的歸宿。
女人哽咽起來,直起身擁他的脖頸,又鬆開去親他的面頰,短短的幾個字在哭泣的空隙中擠出來,卻帶著執拗的堅定,
「我也一樣愛你……我愛你敬渝。」
淚水夾雜在糾纏粘膩的交吻之中,彼此的嘴裡都嘗到一點點的鹹味。
兩個人就為這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咸,一齊勾唇笑起來。。
楊曦也沒想到,敬渝上樓待了不到半個小時,竟然就能將女兒給哄好了。
離開的時候,舒純熙跟在敬渝後面出了房門,主動要送他出門去。
舒懷寧和楊曦等在客廳,見兩個人下來,都從沙發上站起身,而後目光在兩個人交握著的手上流轉而過,才落在兩個人的面上。
男人俊美清冷的面龐上染著淺淺笑意,而女人的雙頰都泛著羞澀的紅潤,倒是看不出來先前哪一邊臉頰挨了一巴掌。
看本就般配的兩個人如此情狀,舒懷寧跟楊曦都琢磨出點什麼來,默默地點頭示意,望著女兒將敬渝送出去。
從別墅大門到宅子門口,有一段不遠的路程,路燈散發著暖黃色的幽光,兩個人並肩走著,儘量將步伐放得緩慢,卻還是即將走到了盡頭。
舒純熙心裡不免失落,與敬渝十指交握的手撓了撓空氣。
不多時,男人攬過她,將她身體一帶,兩個人便躲到牆下茂密的薔薇花藤下。
黑得不怎麼看得見彼此眼睛裡的神色,腰身被男人的大手掌住不放,她訝異又赧然地仰了仰下巴,然後唇瓣被另一股綿軟抵住。
來不及聽見陡然加快的心跳,男人已經將她唇抵開,淺淺地嘗了下。
腰身還抵在一塊兒,但兩個腦袋很快已經分開來。
「就送到這兒吧,當心餵蚊子了。」
兩下平復完衝動的心緒導致的喘息,敬渝攏了攏舒純熙耳邊的髮絲,拉著她從花蔭里走出來。
在路口分開仿佛又有點不舍,他牽著她的手沒放,面不改色地說:
「要不然,我送你回去吧?」
「嗯?」
舒純熙笑了,好奇地仰頭看他,嘀咕了一句,
「那我們到底是誰送誰?」
敬渝也輕笑一聲不語,只是跟她往回走。
到了大概一半的地方,身旁的人主動停下腳步,然後點了點他的胳膊,示意她鬆手。
「好了,我們就在這裡分開吧,我回家,你也回去吧……」
「嗯,那你先走,我看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