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將她納在整個胸膛臂彎里的男人一時之間沒有動靜,就連擁著她的動作也沒有什麼變化,兩個人依舊那麼親密地貼在一處,像任何一對昨夜坦誠相待的愛侶那樣。
沒有人知道,在此之前,他們之中,一個固執地在推開,在堅守著她身體周遭豎起的尖刺籬笆;而另一個,在一條未知的看不見前方的路上禹禹獨行,摸索著,試圖抓住她。
現在,那塊擋在盡頭致使他看不清楚的擋板終於被撤走了,但等待著敬渝的,卻並不是一輪高懸的耀陽,而是一片枯槁的荒草地。
他依舊迷茫,但萬幸並非榆木,看得清楚擋在自己跟舒純熙之間的究竟是什麼,也在這個清晨明白了她的意思。
說來奇怪,敬渝跟舒純熙的思維各有差異,有些時候說是有代溝也不為過,可唯獨在某些時刻,依賴於一起長大的緣分,他從對她的了解里,能夠捕捉到她的某些動機。
誰也沒有去看誰的臉,兩個人貼得很近,卻只能從自己心裡的揣度里去猜測彼此的態度和心思。
良久,舒純熙又重複了一句,
「我想,我們還是分開吧。」
昨夜很好,也算了她心事一樁。
至此,大抵所有的遺憾碎片都被她收集完畢了。
昔年往後,她回憶起來的時候,也會覺得在這個被命名為「敬渝」的方面上,自己還稱得上是個「收藏家」。
她喜歡過他,還愛過,而他也回之以喜歡,回之以愛,她還睡過了他,確實圓滿。
她想著,心跳一收一縮,平穩地在胸膛里跳動著。
身後的男人沒有再過多猶豫了,沉著聲,低低地應了一個字,
「好。」
而後,他的手將她攬得更近,低頭在她發頂極輕地落了一吻。
做完這個,敬渝沒再問些俗套的話,例如「那昨夜算作什麼」「那我怎麼辦」「你心裡究竟有沒有我」之類的問題。
男人鬆開她,先她一步下了床走進衣帽間,隨便給自己找了一套衣服穿上,然後又斟酌地幫舒純熙拿了一條長裙,還有襪子,走了出去。
手裡捧著綢緞材質的柔軟裙子,男人走到舒純熙下床的那邊床邊,一隻腳半跪下去,伸出手掌示意她過來。
而床上的女人遲疑著望著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腳給我,我給你穿襪子。」
舒純熙常年手腳冰涼,即使是夏天,在家的時候也是要穿襪子保暖的。
這他清楚,拿的是一條與粉紫色裙子能搭配的裸色絲質中襪。
「我不知道你今天想穿哪一條裙子,就自己選了一條,你看行吧,不行我再去換。」
男人捉住她腳踝,上手替她把襪子慢條斯理地抵上,然後用指尖將那層彈性面料拉上去,再將兩邊都整理好。
雙腿跟床面形成一個三角形的女人狐疑地掃了一眼敬渝,看他的臉色已經恢復如常,看不出來什麼額外的意思,蹙眉小聲提醒了一句:
「你幹嘛啊?我不是說了嗎,我們下午就去離婚。」
男人已經將她的襪子穿好,收回手的動作微微頓了一下,抿唇露出一點笑意,然後站起來,伸手去撈她,將她從床上抱下地,俯身去解她的睡袍。
「我知道,所以我想在你還是我老婆的這最後幾個小時裡,再對你好一點。」
睡袍里還有一條吊帶裙,他示意她抬手,然後將她裡面的衣服也給脫掉,俯身從床上捧起一件帶著蕾絲的文胸,遲疑著往她身上比劃。
舒純熙翻了他一個白眼,覺得他主動幫自己穿衣服的這個行為很神經。
而男人確實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尖,說:
「沒事,學學就會了。」
奧,不對,以後也沒得學了。
總之在舒純熙的放水下,敬渝總算弄明白該怎麼穿,頂著雙頰的兩片薄紅將她轉過身去,暗暗呼出一口氣,指尖捏著左邊的三排扣子跟右邊的鉤子,很好學地問了句:
「我該掛哪一列?」
回應他的是女人沒好氣的白眼,雖然他看不見。
敬渝舔了下唇瓣,心一橫,一個一個試起來,最後選了個自己覺得最合適的。
然後就是裙子,連衣裙好穿多了,他只用把衣服從舒純熙的頭上套下來,再幫她拉上右側腋下的拉鏈就好了。
終於幫她穿完衣服,鼻尖生出一點薄汗的男人勾唇露出一個淡笑,好像完工了一件了不起的工事一樣,抱了下她,再克制地鬆開,柔聲說:
「好了,去洗漱吧。」
距離下午也只有幾個小時了,敬渝自然沒有本事叫舒純熙改變心意,不過,他也沒有打算這麼做。
兩個人在民政局領了離婚證,回程的車卻並沒有開回敬宅,而是往從前舒宅的方向開著。=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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