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都說完,站在書桌前的鄭徽才壓低了些聲音,又語焉不詳地說了句什麼。
敬渝面上不顯,做了個手勢,不動聲色地站起來,示意他跟自己出去說。
兩個人走到走廊上,進了中間的竹庭里,聽著颯颯的竹響,鄭徽才將最新的進展匯報給敬渝。
對面的人一時間沒有答話,沉思著什麼。
「敬總,其實我還是覺得,舒省不可能什麼證據都沒留給太太吧?以前太太出于謹慎不願意給我們,現在,」
鄭徽想到剛剛在書房坐著的女人,又聯想起這幾天兩人明顯改善的關係,還是開口主動提起來,問道:
「你向她要的話,她應該願意給吧?」
敬渝掃了眼鄭徽,晦暗的眸光收回來,落在地面上的某處竹影,說:
「用不上的。」
男人垂首,壓著喉嚨中的一口氣未曾嘆出,目光晦澀幽暗地靜立在一片陰影下,聲音若有似無。
一陣風吹過,將他的一點點聲息拂得更輕了。
鄭徽望著,便也只能閉上嘴,有些頹然地放下雙肩,跟他各執一方,安靜地站著。
「行了,不早了,回去吧。」
敬渝抬頭看了眼天,主動說了句,然後轉身回了書房。。
舒純熙百無聊賴,迷迷糊糊地閉著眼,感到一個熱源朝自己靠過來,然後她的身體就到了一個臂彎里,而後騰空,被抱著上了樓,回到房裡。
應該是敬渝終於談完事情了。
女人心裡有了猜想,沒有再睜開眼去確認是不是他回來了,只是將心舒展開來,安穩地縮在床墊上。
過了又一會兒,床那頭另一個人也躺下來了。
她轉了個身,朝那人的腰間擁過去,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終於放心地再次睡過去。
這一抱,一直抱到了第二天清晨。
甦醒後的敬渝,只覺得自己的側腰被硌得有些不適,仔細一想,又覺得舒純熙被自己壓著的那隻手臂應該會更不好受。
「純熙,你先鬆開我,讓我起來。」
男人原本清潤的聲音此時有些沙啞,夾雜在一起有種別樣的韻味,響在舒純熙的頭頂,微一推拒她搭在腰腹上的那隻手,
「你的手得麻了。」
身側的那顆小腦袋動了下,反而朝他貼得更近,瓮聲瓮氣地說:
「不要。」
敬渝意欲撐床坐起身的動作頓了,被她軟綿綿地抱著,也只好又睡回去,想先把她墊在底下的那隻手臂給拿起來。
但胸前的人動作裡帶著明顯的不配合,他也只得作罷。
「手不麻麼?」
空出手撫了撫舒純熙的頭髮,敬渝柔聲哄道:
「先放開我好不好?我得起床去上班啊。」
「不要,」
她還是那句話,將整個身子都容進他的臂彎了,抱著牢牢不鬆手,
「……不許去。」
被抱著的人無可奈何地輕笑了一聲,只好縱容她抱著自己。
「那我先幫你把手抬起來好不好,抱了一晚上,一定很麻了。」
還是一句「我不要」,仿佛她一鬆開手,自己就會在她眼皮子底下跑掉一樣。
敬渝難得又體味到什麼叫做「甜蜜的負擔」了,眉眼彎彎,也擁了回去,小聲說:
「那我們一起起床,一起去公司,我下午抽兩個小時陪你去參加活動,這樣好不好?」
懷裡的那顆腦袋還是搖了搖,聲音里竟然聽得出來點委屈。
「我不要,你不許走,就在家陪我。」
低笑了一下,敬渝昂頭在腦子裡過了一遍今天要做的事,最後還是磨不過寸步不讓的懷裡人,縱容地說:
「行,我不去,我陪你。」
懷裡的人這才消停,將手鬆開了些。
男人於
是將她的那隻手給抬起來,看她這才齜牙咧嘴起來,哭鬧著說手麻得難受。
敬渝又是按摩又是安撫,兩人在床上消磨了好一會兒,才得以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