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從外面被一把打開,又很快合上,進來的人是秘書室的游之翎,瘦高瘦高的一個青年。
游之翎匆忙走到辦公桌前面,低聲向敬渝報導著幾個小時之前才發生的一件事。
「敬總,首都第一醫院的人傳來了消息,說是祝司長今天中午突發急症,人送到醫院的時候就已經走了。
「事發實在突然,他家裡人也只能先封鎖消息,未發訃告,不過,應該也瞞不了多久了……」
鄭徽愕然,上前一步走到游之翎手上,就差激動得抓起他的衣領來,
「你說什麼?祝司長不是一向身體康健的麼,又怎麼會突發急症?」
游之翎臉上的表情也不好,聲音沒有底氣地更低了起來,悻悻地說:
「線人說,祝司長這麼多年都是在首都第一醫院裡看病、做檢查身體的,應當是一直有先天性的心臟隱疾,只是可以讓人隱瞞了下去,不曾張揚。」
祝文兵如今六十多的年紀,時任國財政司司長,舉足輕重,不想將軟肋暴露在大眾面前,也是情有可原。
只是突然來了這麼一遭,他們倒是措手不及……
鄭徽一言難盡地轉過身,看了一眼敬渝的表情。
他神色沉重,面色比起他們來也好不上多少,眼睫顫動幾下,從桌後站起身來,就要去拿外套,一邊走一邊對著身後的兩人說:
「唐廩留下主事,你們倆跟我一起去北省,儘快,少帶些人,不要驚動任何人,現在就去準備。」
說完,後面兩人已經各自走動起來,游之翎先出去了,他要去點人、安排飛機跟航線。
而敬渝已經穿好了外套,從衣帽架旁的柜子里找出來一副眼鏡,一頂黑色帽子,並一副口罩,往自己身上繼續穿戴換裝。
「你留下來把之後幾天的事情安排好,我要先去一等公獄一趟。」
說完,敬渝就走出門去,手機已經放在耳邊,撥通一個電話,撥號等待音響在耳畔,伴隨著他快步走到電梯間。
電話那頭沒有接通,發出冰冷的「滴」聲後錄音的語句,敬渝擰著眉,只好先上了電梯。。
舒純熙這一夜睡得又很不好。
敬渝找她說了那麼大一段話,她也說不出來心裏面有什麼感受。
左耳進右耳出,賭氣似的一直在心裡嚷嚷著「不聽不聽」,但大多數時候,她還是像個旁觀者一樣,冷眼觀看著敬渝的剖白過程。
這種事情他以前也常常這麼做,得心應手的程度足夠被舒純熙看穿了。
無非是惹她生了氣傷了心,沒辦法了玩脫了,才只好跑過來哄她。
那平時清正嚴肅的人,一板一眼地同她道歉的樣子總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好像每次都要把他自己弄得很「屈辱」的樣子,總是惹得舒純熙覺得很好笑。
隨即他再把她這一次非要卻沒有討到的東西向她奉上,這件事才算過去。
比如,舒純熙就曾經用這種方式逼敬渝給她寫過一封情書。
他是一貫得會裝正經人,仿佛那是一件多麼為難他的事,拒絕得義正言辭,非得將自己氣得一邊抹眼淚大哭一邊跑開。
後來的結果毫無懸念,敬渝帶著她要的那封情書來她家找她,先是羞紅了半邊耳朵,給她道歉賠罪,然後故作尋常,一派無事發生的樣子,把那封信從書包里拿出來,隨手放在手邊的矮柜上,扭捏得要死。
舒純熙沒跟他計較太多,畢竟她真的很想知道敬渝這人會寫出來什麼樣的情書。
兩步走過去,在他面前得意洋洋地伸出一隻手,擦著他身邊的空氣而過,那封信就到了舒純熙手邊。
大小姐的心裡其實頗為激動,此時當然也生了點赧然,到了手的信並沒有迫不及待地去打開。
拖鞋「噠噠噠」地在房間裡響起,她跑到浴室好好洗了一遍手,然後才又跑出來,拿著那封信撲到床上趴著。
兩隻腿在空中一下一下地踢著,兩隻拖鞋很快從腳上褪下砸在地上的絨毯上,沒了束縛,她的動作更輕盈,輕晃著,看起來愜意無比。
他今天是來道歉哄人的,沒得到當事人的準話,敬渝自然不會自己找地方坐下去,而是就站在門邊,沒有再往房裡走了。
起初那陣子的害羞跟尷尬,也因舒純熙注意力的轉移而散了下去,他眼睛很快移開,看向落地窗外的綠茵日光,還算氣定神閒地依著門框,等著人去拆信。
舒純熙的食指潔淨乾澀,上面染著洗手液的梔子花清香,拆開了面前這封外表樸素的黃皮紙信封。
她屏息,小心翼翼地從裡面拿出來一張白色的信紙。
裡面就短短的兩行字,遒勁有力的鋼筆字力透紙背,謄的是曹植的《洛神賦》。
「翩若驚鴻,婉若游,榮曜秋菊,華茂春松。
髣髴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回雪。」
舒純熙盯著上面的字看了一會兒。=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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