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魔胎?你也有看錯眼的時候,是雙胎。」溫別宴道:「一神一魔,就是如今,還不辨男女而已。」
「啊?」曲池喬驚了,「不會吧?」
她不是看錯,當初就壓根沒看出來。
「是魔域的一名老魔醫在百年前看出來的,後來用了幾十年,確定了,的確還有一神胎,與魔胎並蒂雙生,陰陽互補,尊上的身體才只是嗜睡些,沒別的不好症狀。」
「這樣啊。」曲池喬從醒來時提著的一口氣總算散了些,「也就是說,尊上這百年,過的很好了?」
「嗯,除了畏寒,禁食寒涼之物,禁慾外,好的很。」
曲池喬:「……」
禁慾是個什麼?這話隨便往外說,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兒嗎?
溫別宴看她一眼,「魔醫們沒辦法,但尊上愛欲,問了好幾次你,就等你醒來給她想辦法了。」
未必所有人都知道尊上和魔主一直在禁慾,但他肯定會知道,畢竟每次,尊上都傳訊問他,把他煩的不行,都不想接她的傳訊了。
為了這個,玉師兄早就不理他們倆了,將傳訊牌都鎖起來了,但他不能,他是神使,有需要神主下神諭的事情,他還得找她,躲不起。
曲池喬畢竟是醫官,若是神主懷的是雙胎,一神一魔,女幾山之後也沒被她看出來的話,那肯定是當時神胎的神息太弱,「是因為神主懷胎時,是在魔域吧?魔胎太強了,神主神魂歸位時,又受了磨難,曾一度神力盡失,才導致神胎為了自保,陷入自封,氣息微弱?」
「嗯,應該就是這個原因。」溫別宴點頭,「所以,這百年來,神主連一個魔果都不敢吃,每天必食神果,如今神胎雖然依舊弱,但依舊好好的頑強存在,曾有一度,魔主生怕魔胎將神胎吞噬了,天天警告魔胎安分些,否則就落了他,魔胎也一直乖巧聽話。」
「尊上可真辛苦。」曲池喬感慨。
誰能想到,一母雙胎,一神一魔呢,可真了不起。
「尊上倒說不上辛苦,辛苦的人是魔主。」溫別宴不介意跟她多說些,畢竟,她是醫官,尊上等著她醒來想辦法呢,「魔主日日小心謹慎,看顧尊上,除了神域必要的事情,他從不讓尊上動手,也不假手於人,而是自己親力親為,幾乎尊上喝口茶,他都恨不得餵給她,尊上如今,被他養的嬌氣,可以說是四肢不勤了。」
大約,唯一想動腦子的地方,就是飽暖思淫慾了。
曲池喬:「……」
她羨慕,「若是將來我找另一半,也想找魔主這樣的。」
她靈機一動,「魔域也有很多長的很好看的吧?他們以魔主為尊,定然要向魔主學習看齊的吧?」
溫別宴這百年來,被江離聲催的,幾乎總去通神台看她醒不醒何時醒,甚至有一次,還出手試著叫醒她,誰知道險些入了她的劫數因果,他剛想點頭,又頓住,思索了下,說:「你倒是不急,待我想想。」
曲池喬轉頭看溫別宴,沒聽明白什麼意思?她從魔域找另一半,這事兒需要神使當大事兒琢磨嗎?她不解,「神魔兩界,還不許通婚嗎?」
她覺得,神主行,她就行。
「我是在想我。」溫別宴斟酌了片刻,覺得也不妨告訴她,「我是想我,能不能做到。」
曲池喬驚了,「您?」
是她說的那個意思嗎?
溫別宴點頭,「我昔日被風棲所騙,但早已如塵埃,不值一提,若你不介意,試試我?」
這百年,對一個人關注多了,在她醒來,乍聽所言後,難免有兩分意動。而他,又是個果決的人,兩分意動,足夠他敏銳抓住。
「這……這這……」曲池喬啞聲了。
她驚了好一會兒,才仔細看溫別宴,這才注意到,他一身湖綠錦衣,雲紋錦緞如水流光,懶散地翹著腿坐在躺椅上,眉眼風流,清雋毓秀。
她忽然想起,曾經在仙門時,哪怕過了千年,但凡有師叔們提起清虛的溫師叔,都會嘆息地說一句「可惜了!」,而她,也不留痕地覺得,那是真挺可惜的,修仙不好嗎?做什麼戀愛腦,喜歡個凡人,要死要活。
就連宗門內的葉師兄,多少女弟子喜歡,她雖然沒覺得自己不喜,但也沒覺得自己如她們一樣,如痴如醉,不至於,真不至於。
大約是她天生冷情?
如今她是真沒想到,剛醒來,幾句話說到這,他竟然給她甩了這麼一個悶雷。
對上他的視線,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不好意思,憋了一會兒,只能說:「這……不太好吧?」
不說神使的身份,只說他曾經的戀愛腦,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招惹這人,或者讓這人因為話趕話招惹她。
溫別宴一眼看出她心中所想,聲音溫潤,「這事兒不急,也不是十分打緊,你好好考慮一下。我們神域的人,不是非要找魔域的人,曾以為神主懷的是魔胎時,兩域的人都跟著心驚膽戰,提心弔膽,就怕她後期身體受不住,不但生不下魔胎,還會受到損傷。不是人人都如她一樣,懷了個雙胎,陰陽互補,雙生互相牽制,不擾母體。我等還是同族結契,更為保險。」
曲池喬雖然心痒痒他的模樣吸引人,但覺得這事兒她的確要認真想,仔細想,多多考慮,遂點頭。
這是曾經的溫師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