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斯言」解開纏在指尖的繃帶,晏知微的表情因他的話產生了一絲裂痕:
「還?」
晏知微說罷提起骨鐮揮向面前的人,「景斯言」未癒合的傷口下指尖槍亦隨之迸發出刺目的火光,虛空中的腕足也伺機而動,蟄伏著蓄力致命的一擊。
二人皆是未留有半分餘力,如同兩頭以命相搏的野獸伺機咬破宿敵的咽喉。
坍塌樓體之上的二人正斗得不可開交,幾秒間已交手數招。
「景斯言」找準時機,在被揮下的骨鐮嵌入石板時,重拳之下將晏知微遠遠震飛出去。
他走近骨鐮正欲將其拔起時,骨鐮忽地自石縫中飛出,迎面向他斬來。
只差一點。
不得已之下「景斯言」只得放棄骨鐮,卻依舊被其在手臂之上劃出一道極深的血口,那血口如被腐蝕般冒出森森黑氣,竟一時間難以自愈。
鐮刀同樣破開了繃帶纏繞的手腕,傷口之下那一串被割裂的4133觸目驚心。
「讓我猜猜,你為何這樣急於積蓄殺戮之力?……你進入過十九獄,或許曾經的十九層就是你的埋骨之地,所以你才會知道殺戮值這條隱藏的『規則』。」
飛旋的骨鐮重新回到晏知微的手中,他站在高階之上,輕蔑地注視著台階下的人。
「景斯言」的神色冷肅,目光落在晏知微的袖口:
「你如今的殺戮值,恐怕只高不低。」
「百年前並未有人通過十九層獲得神眷,你既然在夢境中擁有分丨身……說明你未通過十九獄的試煉,也還在規則之中。」晏知微並未接話,只兀自說道:「曾經的十九獄無人生還,我一直在想,一個早該魂滅的人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景斯言」按住黑氣瀰漫的傷口,忽然扯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你怎麼知道,百年前就沒有人通過十九層?」
「口出狂言!」
晏知微面上的神色龜裂,骨鐮上的黑氣霎時間在空氣中蔓延開來,就連「景斯言」傷口處的黑氣也如有生命一般纏上他的手臂,逐漸蜿蜒向他的脖頸與身體。
甚至如黏稠液體一般垂向地面,繼而如枷鎖一般將他緊緊纏束。
「景斯言」蓄力想掙脫身上的黑氣,可他越是掙扎,施力越大這些黑氣反而束縛得越緊。
但即便這樣,「景斯言」依舊加重了手中的力道,黑氣在這樣絕對力量的壓制下竟當真開始根根斷裂。
遇強則強終有臨界,而他的存在卻是力量本身。
就在他即將掙脫黑氣的束縛時,一聲清脆的裂痕聲突兀地響起。
這聲音極其細微,卻還是讓「景斯言」停下了動作。
隨著黑氣根根斷裂,晏知微手中的鐮刀竟突兀出現了一道細微的裂痕。
「景斯言」的動作一僵,竟再未掙扎,如同陷入夢魘任由黑霧重新纏上他的身體。
晏知微的唇邊挑起一抹詭異的弧度,揮起鐮刀斬向被束縛中並未掙扎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