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錚還有事情要處理,沒有把多餘的精力分給她。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小傢伙進了門就站在辦公室門口,好奇的看著周圍奢華大氣的陳設。
站的久了她的腿有點酸,兩隻小手摁了一下膝蓋,便蜷著身子蹲在地上。
眼前的人影浮動,陸錚抬手摁壓太陽穴時,抬眸看向她又看了眼時間。
差不多快過去一個小時,這段時間她一直站著?
「怎麼一直站著?累了就去沙發上坐著。」
他抬指指了指沙發的位置,直挺挺的站一個小時,別說是小孩就算是大人也會覺得腰酸腿疼。
小傢伙的模樣生的可愛,穿著髒兮兮的衣服看起來像個髒髒包,一雙黑黝黝的大眼睛打量著他。
不知是系統產生的血緣羈絆,還是小傢伙膽大了些,盯著他說:「髒……」
「?什麼髒?」
陸錚往休息區看了眼,每天都有保潔定時清理,怎麼會有髒的的地方?
因為小時候的一些經歷,他的心思頗為細膩,盯著她看了片刻,立馬反應過來她說的髒是什麼意思。
她在說她自己,像她這個年紀的小孩是分得清乾淨與否的,但大部分都不在乎,出去玩能糊的髒兮兮的回去。
「……」
小傢伙看了看他什麼都沒說,又回想起一些不好的記憶。
能檢測到小宿主想法的007,翻閱了她前世的經歷。
她出生在70一個貧窮落後的偏遠山區里,家裡有一個哥哥,和一個小兩歲的弟弟。
在那個封建追求生男的地方,一個女孩的路註定是不好走的。
打她出生起就不被待見,家裡人對她很冷淡,有一口沒一口的餵著。
她不到一歲母親就又懷孕了,這次又生下了一個男孩,家裡更是沒有人會在意她。
說句難聽的,也全靠她命硬才勉強能活到三歲多。
連路都走不穩的她,被家裡人磋磨著去照顧弟弟。
小孩子哪裡懂得照顧人,但是挨的打多了也就形成了條件反射,踉踉蹌蹌的也勉強能把事情做好。
在一個冬日,母親命令她給弟弟端水,起了凍瘡的小手連水都拿不穩。
小手一抖水撒在了弟弟的腳背上,她還沒來得及害怕,就被媽媽暴打了一頓。
家裡的厚棉襖都緊著能幹活的穿,沒有人在意她的死活。
穿著單薄衣裳的她被趕進了雪地里,被欺凌的膽小懦弱的她不敢進屋。
蜷縮在雪地里凍的瑟瑟發抖,到最後她居然感覺很暖和,熱乎乎的,卻不知道死亡離她越來越近。
那個時候小小的她想,如果爸爸媽媽能像對哥哥和弟弟那樣對自己就好了。
在那個年代有太多像她一樣的可憐孩子,或許是她太苦想要溫暖的夙願太強,所以吸引到了主神的注意,決定給她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
看完這些記錄,和那些猙獰著像要吃人的面孔,007明白她為什麼會這樣。
它的機械腦分析不出太多感情,但也隱隱感覺到一絲憤怒。
「你過得很苦嗎?」
陸錚起身走向她,冷漠的眼神看著她,這不是正常孩子該有的反應。
「不苦…」
小傢伙搖搖頭,一直沒嘗過甜頭的孩子,自然也沒辦法分辨出什麼叫苦。
「跟我來…」
陸錚的個頭很大,彎腰朝她伸出手。
「……」
小傢伙扭頭左右看看,似乎有些不確定,小心的把手放到他手心裡。
爸爸的手很大,能一下把她的小手全部包住,手心裡熱乎乎的,是她從未感受過的溫暖。
陸錚把人帶到沙發上坐著,讓助理去茶水間拿了些水果零食過來。
小傢伙像什麼都沒見過似的,小手摁了一下沙發,軟軟的還有彈性,好奇的悄悄戳了兩下。
助理細心的梳理了一下孩子散亂的頭髮,起身看向陸錚:「陸總,都問過了,沒有人認識這個孩子。」
「監控看了嗎?」
陸錚看著小心翼翼吃著水果的孩子,每一口都吃的格外小心,仿佛吃了這頓就沒有下頓似的。
看的他心裡一陣莫名的煩躁。
幼時父親出軌家庭破裂,他是被丟下的那個,夾在兩個家庭中間做邊緣人物,也曾這樣謹小慎微。
看著她這樣仿佛透過眼前的畫面,看到了幼年的自己,總是讓他心頭湧起一陣莫名的暴躁和悲傷。
助理做事周到,看著他點頭,說話時語氣中也夾雜著一絲不太確定。
「都查過了,沒有查到她是怎麼進來的,唯一她出現過的畫面,就是頂層的走廊。」
這么小的孩子,絕不可能爬幾十層的樓梯。
可電梯和公司樓下的大廳門禁,都不曾看到她出現的身影。
這一切都有些離譜的詭異。
這麼想著助理青天白日的,居然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