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致被他勾起好奇,到了他要求的某某街一看,整條街上的店鋪關了大半,席冷的目的地正是眼前門帘緊閉的畫框裝裱店。
「我和這家店的老師傅熟,他昨天裱好就急急忙忙回老家過年去了,沒時間給我送上門,讓我有空自己來拿。」
席冷走過去,熟練地從路邊石頭下翻出鑰匙,插進鎖孔,哐當哐當推起緊閉的金屬捲簾門。
閔致過去幫忙,順嘴調侃:「挺好的,你又讓我的人生多了做賊的新體驗。」
「……不是做賊。他讓我來的。」席冷倒是一本正經,「而且,你早偷過我多少東西了?」
閔致莞爾,哼哼兩聲。
兩人進到無人的裱畫店,大咧咧打開燈。
閔致到處亂轉,席冷則直奔自己送來裝裱的畫,打開保護的硬紙盒看了眼,確認完畢便蓋回去,抱著回來找閔致:「好了。」
閔致不動,就挑眉:「你倒是給我看看?」
「回去再看吧,拆了又得重新包裝。」
「沒事兒,我不嫌麻煩。」閔致說,「大不了我給你抱回去,用我的肉身保護,磕了碰了都算我的。」
「快給我看看。」
席冷只好把硬紙盒拆了,再去除一層厚厚的減震泡沫。
閔致迫不及待把腦袋湊過來,耳釘撞上他的耳朵。
席冷頓了一下,沒避,和他一起以這種連體嬰兒的姿勢欣賞裱好的畫。
這是一幅閔致第一次見到的畫。
也是他們的第一幅雙人作品。
裱畫師傅給油畫裝上漂亮的實木邊框,散發出淡淡冷香,外邊罩一層透明的亞克力板,防止作品被刮花。
畫面的整體色調偏暗,是朦朧旖旎的夜色。光源來自窗外的城市夜景,微光勾勒出兩道朦朧的剪影。
窗邊,席冷低著頭,長捲髮和陰影遮去他的五官。
閔致立馬問:「怎麼看不清你的臉?
席冷說:「因為我只畫你的肖像。」
閔致居然讓他反將一軍,整得不會說話了。
繼續看畫。
畫上的閔致倒是五官清晰,靠在席冷肩頭,和他嘴裡各一支煙,點燃的煙尾彼此連接,一點暖橙紅的火星,亮在兩人之間。
兩人還沒試過這種姿勢,點菸的姿勢,閔致便問:「原來你想試試這樣蹭火?」
「這樣容易被燙到。」席冷說,「只是感覺畫著好看。」
「那畫裡是你給我點的還是我給你點的?」閔致的問題一個接一個,像極了第一次參觀美術館的小學生。
席冷耐心地回答:「沒想那麼多。」
閔致繼續:「一般都是我給你點,但這畫看著像我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