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我辦公室,老朱陪著他。」閔致說著頓了下,「那人,在會客室,你要和我一起去嗎?」
席冷眼帘顫了顫,半晌才點頭應:「好。」
容海高見閔致說話算數去而復返,還把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席冷帶了過來,料想自己的計劃應該是成了。
閔致和席冷並肩而坐,再輕點下頜示意對面的容海高:「你有什麼想對他說的嗎?」
容海高訕笑,有幾分心虛地岔話題:「沒,沒了。我們不是已經說好了嗎?說得挺好的,不用了。閔總你看……」
「你和他說什麼了?」
席冷霍然站起,在那張常年喜怒不形於色的臉上,再次流露出急迫的神情。
容海高看向他,笑了笑:「不就是說說,你和我這個親爹有多像嗎?」
席冷臉色微白。
「那個閔總啊……」容海高繼續奉承閔致,搓了搓手,一看就是要錢,席冷再熟悉不過。
誰知閔致也站了起來,繞到容海高面前,居高臨下睨著他:「既然你沒別的想說,就滾吧。」
容海高笑容緩緩消失。
席冷趕緊走了過去,想要在容海高動手前攔人。
容海高果然態度大變,氣勢洶洶對著閔致嚷嚷:「喂!你——」
席冷胃裡噁心得直冒酸水,想到這身體裡留著這人一半的血,愈發噁心。
閔致會怎樣看待他?
十幾年來他一直將容海高視作仇人,早斷絕了對父子親情的最後期待,他總是滿不在乎,雲淡風輕,可是現在。
因為容海高的行為言語,因為這個生物學上的父親,閔致會怎樣看待他?
席冷感覺自己的指尖都在發涼。
他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先攔人,誰知閔致好似有所預料一般,先一步擒住了容海高的胳膊,用力一掰,疼得後者嗷嗷叫喚。
「我要是去爆料給狗仔!你就等著被他拖累吧!!」
「他是我兒子,我最了解他,他鑽到錢眼子裡去了,我就要點小錢他也不給,連他弟弟都不管不顧,自私自利……」
「他最會撒謊,你被他騙了!你他媽怎麼就拎不清呢?非要上趕著當冤大頭是吧?難道你覺得他這種人會感激你??笑話!」
容海高反抗不得,只能用嘴威脅、辱罵。
席冷出了點冷汗,喉嚨不住滑滾。
閔致這輩子就不知道威脅倆字怎麼寫,被吵得怒氣上頭,可瞥見席冷的神情,他忍了又忍,默默地把握緊的拳頭收回來。
這個人渣嗜賭成性,性格暴虐,兩個孩子的童年,全是在暗無天日的暴力中度過。
連席冷那樣的性格,也深陷於童年的陰雲中,無法擺脫過去的創傷。
無論口號再多么正義,他也不能在席冷麵前以暴制暴。
所以他收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