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和弟弟出門購物吃飯,席冷幾乎沒有其他社交。
昨天下午找上門來的人和《無限密室》有關,總導演盛焦,卻帶著一個陌生女人。
閔致沒自己亂猜,直接一通電話打過去確認。
「閔老師,這麼晚……」
盛焦的寒暄被對方乾脆利落打斷。
「席冷怎麼了?」
盛焦把帶歐蕙心上門參觀畫室,商量好合作辦展的事兒說了,兩人和席冷相談甚歡,甚至還得到了席冷贈畫,並沒有任何不快。
得,還贈畫呢,被他喜歡了三年的正主都沒這待遇。
「不是這事兒。」閔致再次打斷,「還有沒有別的?」
盛焦找出一段回憶:「哎,還真有……」
「我在公司樓上談事兒呢,出去接咖啡的時候往窗外看了眼,發現他在樓下還沒走。」盛焦說,「他對面還有個男的,挺高的但比他矮點兒,四五十歲的樣子吧,吊兒郎當的。他們說了會兒話,然後席冷先走了。」
「就這?」
「對,沒了。總不能指望我在十樓聽牆角啊。」
閔致掛了電話。
消息實在太少,席冷又是個寡言少語的,他完全拼湊不出來龍去脈。
但出門找去隔壁之前,他恍然想起,席冷搬家前兩天他找去那破舊的出租房,在路上遇到過一個人。
四五十歲,吊兒郎當的模樣,手機里是少年時期席冷的照片,劉海過眉,仿佛欠了他八百萬的陰鬱表情……
那張照片,他記得很可愛來著。
*
豪華的複式大平層里空空蕩蕩,就一個人,一隻貓。
席冷坐在客廳的地毯上,抱著膝蓋,舉著手機,安安靜靜,沒發出任何聲音。
可惜現在沒人能告訴他,一個大概會讓容星熠歡喜若狂的秘密——他這個姿勢,沉默迷茫的表情,讓他看起來簡直和十幾歲的弟弟一模一樣。
但他們所有的相似之處,全都來自於滲透在身體裡的惡魔的血,冷漠的,暴躁的,貪婪不知節制的,劣等基因。
又看了幾次靜止的聊天界面,席冷垂下手,將手機熄屏。
休息夠了,他準備上樓,又打開手機,打算發消息告知對方自己馬上收拾行李,會儘快搬走。
他低著頭,按下發送鍵。
卻從大門那邊傳來輕微的震動聲,他一愣,這是在隔音良好的豪宅不可能發生的事。
除非有人正把手機貼在大門外側,震動聲因而被放大,傳到屋內的人耳里。
隨後是意料之中的敲門聲,咚咚,咚咚咚,毫無規律,只有不加掩飾的急迫。
席冷過去開門,謹慎地打開一條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