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徵兆,席冷的心跳停了一拍,立馬掛了電話。
旋即回頭,不露聲色道:「是小熠。問我什麼時候回家。」
閔致「嗯」一聲並未起疑,筋骨分明的手翻轉,牽著席冷的視線,展示掌心裡一個黑色的小圈。
……正是席冷失竊的頭繩。
「你是不是想把它要回去?」
一根幾毛錢的頭繩還要大張旗鼓地偷竊與歸還,多少有些小題大做。
閔致卻興致盎然,那點綴在耳畔的整排耳釘、圈環,像是一雙又一雙流光的眼睛,宛如猛獸群盯住獵物,緊緊盯住了席冷。
「沒有。」席冷垂眼,只去看那根頭繩,「它已經很舊了,可以丟了。」
閔致看了他許久,下一句話頗為跳脫:「你今天沒扎頭髮。」
席冷下意識整理了下耳邊的碎發,說:「嗯,洗了頭,才晾乾。」
「我練了不少,扎頭髮的技巧。」閔致順坡下驢提議說,「我幫你扎吧。」
「……」
這個提議實在太過突然,並透著強烈的古怪。
如果不是容星熠剛才那通電話,席冷或許仍沉溺在舒適的陷阱中,漸漸變得麻木,對可能到來的危機失去警惕。
他差點忘了,他現在擁有的一切的前提條件,正是對閔致的欺騙,虛假的粉絲身份。
他心中有愧,因而當閔致提出這個無足輕重的要求時,嘴張了下又立馬閉上,沒能說出拒絕的話。
閔致的滿意染在上揚的眉梢和眼尾,神采飛揚,他轉了個圈來到席冷身後,摩拳擦掌:「我試試啊……」
他們身量相當,不用席冷彎腰低頭,頭髮已經被一隻手抓住了,他一動不敢再動,脖頸僵直。
說他的頭髮長,那只是比起閔致這種短髮而言,準確來說是中長發。腦後的頭髮分了好幾層,長短不一,外短內長,最長的部分剛到鎖骨。
俗稱狼尾。
閔致對席冷的髮型和自然卷展示出強烈的好奇,手指從髮根一路捋到發梢,慢條斯理,耐心細緻。
這自然卷,不像他做髮型抹髮膠做出來的卷,席冷的捲髮柔軟,蓬鬆,手感極佳。
明明挺軟的,但每次壓下去,又能翹回來。
湊近了,還有一股濃郁的薄荷清香,看來他的洗髮露也是薄荷味兒。
擼貓一樣折騰了半天,席冷不由委婉提醒:「隨便紮下就好。」
「嗯。」
很敷衍的一個單音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