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說這是一幅肖像畫,更貼切來說應該是一幅風景畫,風景是主體,兩個女孩小小的背影,起到的是點景的作用。
席冷皺了下眉,喃喃吐出一個字:「這……」
閔致沉默幾秒,大概是得意忘了形,這時才想起來掛在顯眼位置的「罪證」。事已至此,他只能說:「是你的畫。」
「……」席冷默然,他當然看得出來。
「我買了。」閔致恢復那種遊刃有餘的鎮定,淡淡道,「上次在大巴里,我不就說我要預定你的畫嗎?」
席冷好半天也沒組織好語言。
氣氛一時間有幾分尷尬。
「對了。」席冷突然換了個話題,「你今天加班嗎?」
現在已經晚上十點了。
「沒。」閔致還有閒心開玩笑,「就算是工作,也不叫加班吧,老朱那樣兒的才叫加班。」
也是,他自己就是自己的老闆,不給別人打工。
翻出一個話題緩解尷尬對席冷來說已屬不易,閔致對此十分受用,很容易滿足,不用他處心積慮搜腸刮肚,便主動交代行蹤:「我去醫院了,看了個晚間門診。晚上醫院人少,不著急的話我都是晚上去。」
原來如此。
不著急才會晚上去,聽起來並無大礙,但去醫院看病這種事,還是很難不讓人在意。
席冷無意識顰眉。
閔致是這個世界的主角,若非推動感情需要,他沒理由受到任何病痛折磨。說起來,上次在家裡聚餐玩遊戲,閔致突然頭痛,等到閣樓上又捂住心口,疼到要吃止痛藥的程度,極其不合理……
一想到這些,關於醉酒後迷亂的吻的記憶,再一次侵占了席冷的腦海。
處理這個意外,比處理他糟心的過去更難。
閔致沒等到回應,自顧自又開了口,像個引導自閉兒童說話的幼師:「你猜我去醫院看什麼了?」
席冷一愣:「……這能猜到嗎?」
閔致勾唇,微彎的眼尾噙著戲謔,玩笑道:「比如,性取向的問題?」
席冷懂了,反而更無奈:「那不是病……去醫院看也沒用。」
直白來講,你是主角攻,命中注定就是要彎的。
「這麼了解啊。」閔致卻用自己的邏輯解讀他,故意拖著調子問,「難道你去醫院看過性取向?」
席冷回了個「沒」,倒沒謊稱自己是直男,也是覺得沒必要。
「其實,是這兒。」閔致抬手撫上胸口,直接說出席冷正在努力遺忘的意外,「上次親你的時候,疼得厲害。但醫生檢查說,什麼事兒也沒有,健康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