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十來分鐘,他又回來了。
閔致將家門打開一條縫,外面走過一條濕淋淋的遊魂似的影子,帶著雨水的潮腥氣,默不作聲地開門回家,片刻後換上一身乾燥的白T,一手提傘,一手提空紙箱。
他身上的謎團驟然又多了幾層。
閔致好奇地抓心撓肝,又怕自己把孤獨的遊魂驚擾,然後又得到一句,「不好意思,打擾你了。」
窗外,席冷再次下樓走入雨中,白色的身影在夜色中鮮明許多,他撐著一把透明的傘,朝著確定的方向走過去。
回來換衣服的舉動看著倒是從容,但閔致發現,重新出門的他忘了戴絲巾。
這麼久以來,頭一遭。
*
容星熠蹲坐在牆角,耷拉著腦袋。
渾身濕透的少年,瞧著可憐兮兮的,像一隻慘遭拋棄的小貓。
席冷很容易便發現了他。
想要立刻上前的腳步卻被理智拽住,上輩子破裂的兄弟關係的教訓,讓他不敢輕易上前。
他怕自己一不小心,重蹈上輩子的覆轍,除了被容海高的暴力基因操控著動手,就只能說出冷漠的、刻薄的,把家人越推越遠的話。
於是席冷沉默地回到家裡,換上乾淨衣服,帶上傘和紙箱才緩緩接近。
容星熠聽到聲音就立刻抬起頭。
這不是第一個經過的人了,但是,是哥哥。
好不容易等到了,他卻只用眼睛死死盯著對方,警惕地抱住膝蓋,半天沒動作。
席冷沉默地從他面前走過去。
……他沒看到我嗎?
容星熠愕然,緩緩地站了起來,欲言又止,直到錯過時機。
席冷走了。
什麼啊。
他有點氣,又有點委屈,當即跟了上去,踩起一地飛濺的水花,動靜很大。
席冷壓根不回頭,聾了似的。
容星熠被激起好勝心,頂著暴雨,繼續跟。
兩人一個打傘一個淋雨,穿過半個小區,來到一個小亭子裡。
席冷收傘,把紙箱放到乾燥的地面上,開口朝側面。
「你幹嘛呢?」容星熠好奇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前天發現了一隻流浪貓。」席冷沒回頭,專注地布置紙箱,「不知道它能不能撐過這場暴雨。」
容星熠好奇得不行,只得轉過去看。
席冷在紙箱裡布置了一點食物和水,還有一條乾燥的棉製絲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