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討厭接吻,」嘴唇被咬破咬傷,滲出血來,說話間有些撕痛,秋亦用手背將血擦去,笑著坦誠道,「令人作嘔。」
……
夜間起了風,風雪拍打窗欞,俄而,輕微的燃燒聲響起,一抹燭光充盈室內,照亮了虞觀的臉龐,如玉似冰,神情冷漠。
秋亦已經離開了,很湊巧的,在他委婉表達了對接吻的厭惡後,他的身影便散去了。這次虞觀看了全程,但還是沒能留下或抓住對方。好像只是一個恍神,便不可見得秋亦的蹤影。
虞觀認為自己未來的弟子是個小騙子——「一天」該是十二時辰,而秋亦總是提前很久就離開。
過了許久,虞觀取來一份玉簡,將秋亦所說的《守心》功法銘刻其中。
默寫完這一份功法,靜默片刻,虞觀又在後面續上二字——藏鋒。
這將是另一部功法的名字。
虞觀想要撰寫一部與《守心》配套的功法。他尚且沒有清晰的思路、也沒有能力成就一部完整功法,但遲早有一天,他會擁有相應的能力。他會記住此事,到時再將這個名字取出,填充其血肉。
將玉簡收好,虞觀想,下次見面又會是多少年後?
不,應該說秋亦還會來見他嗎?——對方最後一句話顯然是委婉的拒絕之意。
虞觀既期待他來見自己,又有些不那麼期待。
如果秋亦真的不肯來見他,那麼應當也意味著,他對他的情感已經大過了對那個「道侶」的情感。
想到那個「道侶」的存在,心中便好似有火燒過,帶來一陣陌生但酸澀的刺痛。
虞觀很有傲氣,不屑於阻撓或插足一對兩情相悅的有情人、與人搶奪愛意,那既不道德,也過於卑微,但對於那個過於衝動的吻,他並未感到後悔。
那人只不過是運氣好了一點,欺負秋亦太心軟了,所以才得到了一時的喜歡。
虞觀想。
秋亦遲早會看清他、放棄他。
如果秋亦不能……
那他會幫他看清的。身為師尊,理應如此。
他掐滅燭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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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亦頭很暈,暈到好像又找回了低境界傳送時那種被放入滾筒里滾來滾去的感覺,眼前的景象仿佛雪花屏,閃爍不停。
幾乎每一次穿梭都是這樣的感受。
過了片刻,視野里的景色逐漸穩定下來,秋亦喘了口氣,餘光看見紅魚尾巴一搖而過,愈發暗淡的身體消失在虛空中。
他心中忽有所悟:到下一次,一切也都該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