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鼻尖酸,快樂過後只有離別的難過,那束鮮花被肖正冕放在了桌上,沒開的花苞夜晚裡靜靜的開放,是一朵鮮紅玫瑰。
晚上家長們吃完飯來校門口接郁棠,肖凱和兒子也說了不少。
郁棠先坐上車等分別到來。
肖凱問肖正冕這些日子景家人來沒來過。
肖正冕對他們無感,景母后來倒是鬧過幾次,還為了當年的事上訴了官司,景臣已經和母親斷絕了關係,把她關在精神病院裡也沒辦法阻止。
他不怕景家人找來,他不在乎這些,只是希望這兩年在國內。
肖凱見他執著,也沒有再說什麼,拍拍他的肩膀轉頭問:「不去看看你弟了?」
倆人在校園裡逛了一天,肖正冕知道分別時郁棠一定難過要掉眼淚,見到他的眼淚,他估計連學都不想上了,只想守在郁棠身邊。
「不了。」肖正冕搖頭:「他難受呢。」
肖凱:「早點回去吧,房子已經裝修好了,自己生活多注意,不習慣再給我打電話。」
郁爸爸們也下車和他告別,說郁棠在車裡哭鼻子呢。
雖然是沒出國,到底不是一個城市見不到,倆人從來沒這樣正經的分開過。
郁爸爸說:「你們都長大了,以後要慢慢走自己的路,他難過一會就好了,等他自己上了大學,憑他的性子說不定早就把你這個哥給忘腦後了。」
肖正冕笑了笑:「是。」
「行啦,真見證了孩子長大,一晃都這麼高這麼大了,送你上學我心裡也難受,將來誰叫郁棠這個小祖宗起床呀?愁死我了。」
告別之後,肖正冕看著他們走,車子剛發動。
車窗還是搖了下來,郁棠沒了下午甜蜜蜜的笑容。鼻尖紅紅的,爸爸們在他也不能說別的,只頂著一張很委屈的小臉看著他哥。
最後來了一句:「Eric,你要想我哦。」
肖正冕站在車邊,扶著車窗,觸碰著郁棠的指尖,慢慢的給他擦眼淚,然後俯身下來在郁棠耳邊輕聲說:「Eric和小魚塘天下第一最最好。」
小拇指勾勾,一萬年不許變,誰變誰小狗。
肖正冕看著車遠走,他指尖上還殘留著濕潤的眼淚。
肖正冕轉身時眼眶也酸了,如果可以,他想陪著小寶,永遠不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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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京城到海城,三小時五十三分。
兩百七十二公里。
這是郁棠第二次坐在車上遠離肖正冕,和Eric再見,不同於上次的大哭大鬧,郁棠坐在後排時不時的吸吸鼻尖,就是安靜的哭。
爸爸們都沒吭聲,怕出聲他會難受。
郁棠長大,他知道鬧沒有用,他應該做的是也變得很優秀,向上好學,變得比他哥還厲害的人。
然後他點開了英語背詞軟體。
剛才寂靜的只有哭聲的車廂里不久響起來;『abandon-放棄』
郁棠哇的一聲哭出來,他撕心裂肺的問:「爸,我怎麼這麼笨啊!」
「我也要上京大!我也要我也要!!」
「哎呦我天。」郁爸爸被他嚇了一跳:「咱們小寶從小聰明,肯定能上的,好不?」
爸爸們以為他去了趟大學,見識到好大學的魅力受到了鼓舞,還自覺不錯認為這趟旅行太有必要了,把他家小孩的學習積極性都調動起來不少。
最開始郁棠晚上總是睡不著,他和肖正冕通話,打到第二天早上也不斷,肖正冕在電話的那邊叫他起床。
「今天風大,校服裡面套一件衛衣,在衣櫃第二層,穿灰色的那件,裡面有薄絨的,看到了嗎?」
郁棠躺在床上不肯起的嘟囔:「看到啦…」
「小寶。」
「嗯?」郁棠翻了個身。
「要遲到了,快起床吧,可以嗎?鄭叔一會要進來打你屁股了。」
郁棠被他逗笑:「我都多大了他還打我?」
話音剛落,鄭庭陽圍著圍裙拎著拖鞋進來:「郁棠我再叫你最後一次,起床!」
「起就起,凶什麼凶。」郁棠委屈巴巴的光著腳丫下床翻衛衣:「哥,襪子呢?」
「衣櫃最下面的抽屜里,穿長襪,配運動鞋,鞋架第三雙。」
「為什麼要第三雙?」
「因為你愛漂亮,搭配在一起好看。」
郁棠哦了一聲,乖乖穿好襪子到門口,起床晚了只能叼一片麵包匆匆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