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ric給他剝開橘子,一瓣一瓣的餵給他:「你能主動打針不哭,已經很男子漢了。」
小郁棠嘟嘟嘴,品嘗著嘴巴里的橘子,酸的他面目扭曲。
Eric伸手過去把他吐出來的接住,心疼的說:「忘嘗了。」
然後每一瓣的橘子都是他吃一口,甜的就把剩下的塞到小郁棠嘴裡,不甜的自己吃了。
吃了一個橘子,他覺得還是不夠多,又拿著一塊蘋果去洗。
蘋果皮他不會削,只能切塊,把裡面的果肉給小魚塘吃,外面一圈剩下皮肉結合的自己吃掉。
小郁棠的手還在吊針,Eric攤開書本放在桌上寫作業。
直到床上的小孩已經睡著,兩個叔叔出門辦事還沒有回來,病房中靜悄悄。
來往的護士都認識郁棠,知道這孩子打針很乖,從不胡鬧,送飯進來時也沒出聲,靜靜的把針拔掉。
寫作業過了兩個小時,Eric看時間差不多,他決定今天應該留在這裡陪著小郁棠睡。
『咔噠』
病房門從外打開。探進來一個腦袋,男人黑髮微到鬢角,桃花眼有幾分上挑的邪,穿著白大褂,領口上明晃晃的帶著主治醫生的牌子。
「還睡呢?」男人走進來,手上拎著一大包零食。
塑膠袋嘩啦啦響動,Eric微微皺眉怕他吵醒床上的小郁棠,站起身來給他的被子往上面拉了拉。
「景叔叔好。」
第27章
病房只有淡淡的夕陽從窗簾透進,昏黃的線條光影清晰。
Eric站起身,墨黑色的眼眸靜靜的和男人對視,看著景院長,很禮貌的將自己旁邊的椅子讓開給他,示意讓他小聲些,小郁棠剛剛睡下。
景叔叔,景臣,這個名字Eric並不陌生。
從前在他和小郁棠玩過家家遊戲中擔任最大讚助方,郁叔叔和鄭叔叔只五塊十塊的給小郁棠開過家家工資。
而景叔叔的轉帳金額後面總是多加四五個零,並且外加一頓超豐盛外賣。
景臣是這家環安私立醫院的院長,他曾經見過兩面,一次在一年級去鄭叔叔的辦公室找小郁棠時,撞到了他的腿,一次在過年時,景叔叔給他送過玩具。
見面不超過三次的陌生叔叔。
但Eric知道他不是陌生人,爸爸的錢夾里有景叔叔的照片,他和景叔叔格外相似的臉,都瞞不過一個聰明的小孩。
景臣拿著一袋零食進來:「小魚塘一生病就愛吃東西,不知道你愛吃什麼,隨便買了一些…」
Eric禮貌的接過:「謝謝叔叔。」
景臣微微笑了笑,甚至有些侷促的在病床邊坐下,薄唇微抿,似乎不知道應該怎麼和小朋友找共同話題。
男人寬闊的肩膀,黑短髮,黑眼眸,深邃眉眼是標準的東方長相,俊朗中帶有幾分痞氣的眼角下有一顆淚痣,他的目光停留在Eric的後頸上:「腺體針平時打起來痛嗎?」
Eric搖搖頭:「我不怕痛,小郁棠怕,他總是故作堅強。」
「好孩子。」景臣的喉頭微哽了哽,他又找補:「你們都是好孩子。」
空氣凝滯,帶著點淡淡尷尬的氣氛。
Eric從不覺得找話題是一個小朋友應該做的,他來到病房裡是為了陪小郁棠。
不一會,房門又被打開,肖凱拎著一些日常用品送過來給Eric晚上留宿醫院做陪護做準備,兩個大人對視的時候,Eric乖乖的將爸爸手中拿的東西接過來,他說:「小郁棠剛睡著,爸爸。」
肖凱點頭,他對著景臣說:「你出來一下。」
兩人離開後,床上的小郁棠翻來覆去,手背一直輸液,液體太涼不舒服的皺眉,迷迷糊糊醒來,Eric趕緊握住他的輸液管。
小朋友白皙的臉頰泛著淡淡紅暈,濕漉漉的眼尾夾雜病氣,他嘟嘟嘴對於今天缺席小學生第一天而有些失落。
軟乎乎的腦袋就埋在Eric的懷裡,哼哼唧唧的說輸液有點不舒服,想吃樓下的烤紅薯。
「你不就是小紅薯嗎?」Eric聞聞空氣中釋放的信息素。
隨著時間的增長,小魚塘的信息素從最開始的甜味開始變得明顯起來,日常不會有很清晰的味道,未分化性別的學生們同樣聞不出來,只有Eric能聞到。
像加了芝士的烤紅薯,又偶爾像奶油,擁有冬日裡最讓人上癮的香氣。
小郁棠哼哼道:「就是自己想噴噴才想吃紅薯呀,那我吃自己好啦。」
說著,他就伸出自己的小胳膊假裝要吭哧一口咬上去的模樣。
果不其然,Eric怕他真的咬到自己,直接將自己的手伸到他的嘴巴邊緣。
Eric倒吸一口涼氣,小不點就咬在上面,不痛,但磨牙似得咬了咬,最後留下濕漉漉的牙印:「Eric,你怎麼不躲呀?」
「你真的會饞到咬自己。」
小郁棠咯咯笑,嘴巴撅起來,把大病床身邊的位置讓出來一半讓Eric上來說:「我才不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