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曾經家園被毀的經歷,即便處於巢涌餘波的最邊緣,她仍感到莫名心悸。
黑色羽翼撐開,她飛出房間,如往常開始巡視領地。這座新建的巢穴,偶爾會在巢涌的餘威下搖晃,令人擔憂它是否能撐過這漫長而不知盡頭的災難。
一位巡邏的族人向她匯報妹妹的近況,「哈耳庇厄已有許久沒有出門,不知是否受巢涌影響。」
「我知道了。」想起自己的妹妹,她心中失望又疼惜,希望這次巢涌能讓她放棄那個愚蠢的妄想。
巡視結束後,她還是來到了妹妹屋外,然而數次敲門聲,對方都沒有回應。
「哈耳庇厄?」熟悉的心悸再度襲來,她不再等待,當場切開牆壁破門而入,她拂開紛飛的羽毛,看到臥坐在藤木中的背影,三對潔白羽翼垂在身後,緩緩舒展。
「既然你沒有入睡,為何不予回應?」
心悸感越發強烈,她正要上前查看,妹妹卻低聲道:「噓,姐姐,不要驚擾它。」
「什麼?」背對她的妹妹轉過身,羽翼逐漸合攏於身前。
那一刻,心臟仿佛停止跳動,她的瞳孔驟然縮成一條線,「你懷裡的是什麼!哈耳庇厄!」
哈耳庇厄低頭撫摸著那顆繭形物,它足有半人高,正散發出柔和的綠光。它的氣息是如此微弱,就像一塊不起眼的石頭。
但這仍然是一枚風暴之卵,巢涌最喜歡的食物,此時,它尚未甦醒,可一旦喚醒它的力量……
「姐姐,這是神明賜予我族,改變命運的禮物。」
她抱著最後一絲期待,高聲厲喝,「丟了它!哈耳庇厄!你想讓全族人為你的愚蠢陪葬嗎!」
「不,這次,我絕不會再失去它了。」妹妹卻像是著魔般,抱著那枚災厄的果實,喃喃自語,「繭需要力量成長,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
此刻,身為族長,她終於不再猶豫,漆黑鉤爪化作利刃,就要切入親人的胸腔。
但她卻被一股力量掀飛,巨大衝擊下,四對羽翼頓時被折斷過半,她震驚地抬頭,但見無數渾濁的影子,在哈耳庇厄的身後舒展,它們覆蓋了她的羽翼,她的身軀,她懷中的繭……直至最終,她的妹妹,化為一團污穢的渾濁,唯有那枚繭,仍在散發光輝,且越來越亮……
「污染……」妹妹是何時被污染的?她竟然毫無察覺?巢穴的族人是否也有被侵蝕?
漆黑的羽毛上顯現鋒銳的光芒,風暴在她的周身涌動。只在瞬間,她便做出決定,她要親手殺死妹妹,再帶著族人逃離巢穴。
「我勸你還是別這麼做為好。」清朗磁性的嗓音從身後傳來,將要聚集的風暴轉瞬平息。
她驚訝地看向不請自來的客人,他那令人恐懼的魔力氣息,此時毫無保留地釋放出來,她幾乎無法確信眼前人類是曾見過的鄰居之一,畢竟在印象中,他看起來溫和而孱弱。
「您是,那位領主的……」
「伴侶。」他微笑著,目光轉向那團黑泥,「你似乎遇到了一點麻煩,需要幫助嗎,鄰居?」
「是,不勝感激……」她警惕地盯著他指尖的魔法光輝,「您打算怎麼做?」
「帶她離開這裡。」隨著一聲清脆的響指,污穢的黑泥中綻開片片晶瑩的寶石,猶如盛開的阿厄斯,在那具已無法分辨原形的軀殼上生長。風暴之繭似乎被寶石的力量壓制,光輝漸漸黯淡。
「哈耳庇厄……」她知道,她的妹妹已經死了。
「請見諒,這處房間。」訪客打量著四散的潔白羽毛,「我也需要一同帶走。」
「當然,您請便。」她退出房間,斷裂的羽翼微微合攏,垂首行禮,「您對我族的恩德,必銘記於心。」
對方只是輕笑一聲,下一瞬,整個房間像被憑空挖去,消失在她的面前。
離開鳥人的巢穴後,莫勒向著深淵之巢而去。污染是小事,難應對的是那枚不知何時會被「甦醒」的風暴之繭。一旦它釋放出氣息,巢涌便會立刻調轉方向,來尋找這難得的佳肴。
隨著他的前行,鳥人身上的污染被逐漸剝離、摧毀,但她仍然緊抱那顆繭,仿佛那是她唯一的希望,存在的意義。
「元素激盪。」在元素已然失衡的深淵,這一中階魔法,此時爆發出更勝至高魔法的恐怖威力,連巢涌也被它攪動,陷入一場由元素碰撞、吞噬而生成的龐大旋渦中。
莫勒欣賞著那枚風暴之繭,被旋渦碾碎,又在其中重生,誕生新的風暴。
這便是深淵,生命由死而生,生生不息。=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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