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謝微涼似乎聽到對面的人隱約嘆了一口氣,就在她疑心是自己聽錯了的時候,卻聽到周淨開口道:「出京城的時候,關卡。」
聽到他這樣說,謝微涼,下意識道:「怎麼會……」
周淨所說的,乃是他們一行人剛出京時在設立的關卡遇到的那一隊人。他們到的時候,那一行人已經在接受盤查了。
就算時的話,也只是一眼之緣而已。
不過很快,謝微涼的表情便又重新歸於平靜。她看向周淨,良久,才又開口道:「所以從我跟著表哥一起來的時候,你便盯上我了?」
「不。」聞言,周淨搖了搖頭。
事實上,他當時注意到謝微涼,也僅僅是因為注意到為他們登記消息的人,手邊居然有科考要考的書籍,便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怎料回頭的時候,也看到她的目光與自己落在一處罷了。
而這些,周淨並沒有說出口。
然而得知這一切的謝微涼臉上表情卻顯得有些怪異,就連看向周淨的眼神當中也多了幾分坦然。
這樣看來,她果然沒有看錯眼前這個人,是個膽大心細的。
不過,她並沒有詢問周淨是如何知曉寧家的真實背景的,而她也並不關心這些。
不過……
「你做的這些事情,陛下知道嗎?」周淨問道。
雖然這話屬實冒犯,但謝微涼卻並不在意這些,反而看著他道:「知道。」
開玩笑,做任何決定之前都要書面報備,這可是她多年職場的經驗。
一來,是為了到時候論功行賞不至於被搶功,同時也讓上司更直觀地看到自己的工作,二來也是為了留痕。
否則出了事的話,她可不會不明不白地背鍋。
這
樣想著,謝微涼的臉上便多了笑意。
而對面的周淨顯然並不知道她此時內心的想法,反倒是聽到她這樣說之後,眉頭緊鎖。
隨後,在謝微涼不知何時已經冷靜下來的目光當中,周淨緩緩開口道:「所以你今天此舉,是要開寒門入仕的頭嗎?」
雖然之前在寧世安的口中,謝微涼便已經聽說了這位所謂的「周大才子」為人直言不諱,她當時只是不以為意。
可當她真正見到周淨時,才發現寧世安所說還是比較委婉的說法。
否則,這樣行話怎會就這樣堂而皇之地說出口!
不過此時,謝微涼倒是很欣賞周淨的性格——最起碼自己不用再費盡心思去猜測他的想法了。
「是。」也不是。
不過後面的話,謝微涼卻不並沒有說出口。
而聽到她這樣說,對面的周淨顯然面色一變,隨後他便又道,表情卻是再也不復之前的淡定:「我剛才說的那一番話,你都聽到了吧?」
周淨說的,自然是剛才謝微涼躲在樹後面偷聽的話。
謝微涼點了點頭。
「那,你們還是執意要這麼做嗎?」周淨突然上前一步,聲音也高了不少,「即便這樣可能會造成完全相反的效果?」
如此一來,世家感覺到危機,勢必會有所行動來保障自己的利益。
而聽到周淨這樣說,不知道為何,謝微涼突然想起了不久之前群臣上諫要求謝訦再次選秀的事情。
與此同時,京城,宸華宮
「貴妃娘娘,崇德殿的人來了。」有宮女上前,看著半倚在美人榻上的慵懶身影,小聲開口道。
聞言,原本半眯著眼睛的人兒緩緩睜開了眼睛。緊接著,一雙狹長的眼睛落在來人身上,將其從上至下仔細打量了一番。
片刻,宸貴妃開口道:「讓他進來吧。」
「是。」
就在宮女退下不久後,宸華宮的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一位穿著崇德殿宮服的宮女走了進來,雙手還端著一本名冊。
而宸貴妃聽到動靜,卻依然保持著先前的姿勢,整個過程都沒有變過。
「看來皇后娘娘的主意倒是不錯,」這樣說著,她的目光落在了宮女身上,看到對方身上雖然簡潔卻極具標誌性的衣服,又看了看剛才來稟告的自己宮裡的宮女,嬌笑。
「這樣倒是好區分多了。」
這所謂的宮服,自然也被謝微涼寫進《後宮管理條例》里了,並在其中明確註明——各宮主位可以利用任何方式決定自己宮裡宮女的衣服,以方便管理,責任到宮。
當時的宸貴妃對其倒是不屑一顧,心中只是覺得麻煩。而現在看來,似乎還是有點兒作用的。
「怎麼了?」不過雖然心裡這樣想著,可是她也並沒有忘記正事。